经过了初中三年的寄宿生活,父母知道颜歌不喜欢学校住宿生活,所以后来高中三年,父母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一套公寓陪她读书。
再后来上了大学,就算是从学校回到家需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颜歌依然坚持每周五回家,周日下午再回学校。
四年都是,从未改变。
父母对颜歌是溺爱的,但也很支持她去做她喜欢的事情,所以毕业后,颜歌在投了很多份简历,终于有一家其它城市的地方电视台给她打电话约她面试时,颜歌为了追逐梦想离开了家乡。。
随后,在电视台的工作是忙碌的。颠三倒四的工作时间和每期节目的文案构思逐渐填满了颜歌的生活和日常。她没有多出的时间回家,但每天都会跟父母讲电话,她也渐渐适应了独自生活。
现在想想,自己居然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回家看过父母了。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经过高山,路过汉江,逐渐地看不到山川,豁然开朗,一路平坦。
两边的大树枝繁叶茂,田里的中稻郁郁葱葱,水塘边的水牛悠闲地摇晃着尾巴,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生机盎然。
颜歌的家乡地处平原,多河流。她工作的山城四面环山,每天不是在上坡就是在下坡,现在临近家乡,走的路也成了平稳的直线大道。
可能是快到家的缘故,颜歌的心这才稍稍地平静了些。
终于在上午10:45分,颜歌他们到达了东运市的东南医院。
司机将车停在医院内科住院楼门口,颜歌向师父道了声谢便下了车。
住院部大厅有四部电梯,此刻四部电梯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都在等待着电梯下来。
颜歌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人,脑瓜子开始嗡嗡作响,她环顾四周,寻找楼梯口,看到楼梯通道后,三步并两步地爬到四楼心内科,向门口护士站的护士报了母亲的姓名,护士告诉她母亲在416病床,颜歌对护士小姐姐说了句谢谢后,就去找病房,终于在左边走廊经过了三个病房后,找到了母亲所在的病房。
表哥岳潜看到颜歌进来,站起了身。
颜歌看着躺在病床上母亲,睡梦里还紧锁着眉头,可想而知母亲是有多痛苦了。
岳潜将颜歌拉到病房内的洗手台处小声地说:“小姨刚睡着,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叔叔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说小姨住了院,他在电话里说话颠三倒四的,大概是被吓到了,你先在这儿照顾着,我现在要赶回局里一趟,待会中午过来给你带饭,晚上我在这里陪床。”
颜歌感激地看着岳潜,“哥,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让你半夜就过来,你赶紧去忙吧!”
岳潜点点头,走到颜母病床左侧,抬头看了眼吊针瓶的药水,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真的得走了,小姨这瓶针快打完了,你看着瓶里的药没了的时候按下床头这个呼叫器。”
“好的,我知道啦哥,诶,我爸呢?”颜歌没看到颜父便问了问岳潜。
“叔叔年纪大了,也熬不得夜,在这呆了一宿,早上小姨出重症室我就让他回家休息了。”岳潜回答。
六月的天气就像是女孩子的脾气,阴晴不定。早上还是阳光四射,现在太阳就没了影,开始乌云笼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颜歌指了指窗外对岳潜说:“哥,你快走吧,你看这天再不走,等会可要淋雨啦!”
岳潜随即望了望窗外,一道闪电批过天轰隆隆地作响,是要走暴的节奏。
“那行,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颜歌对岳潜比了个OK的手势。
岳潜走后,颜歌将背包放在了母亲病床旁的柜子里,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母亲的病房是单人间的套房,有单独的洗漱间和厕所,干净、整洁。对着病床的墙上挂着电视机。
颜歌看到桌上的空调和电视机的遥控器,还有两瓶纯净水,是她喝的牌子。
岳潜的贴心和细心让颜歌倍感温暖和安心。
她静静地看着母亲,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母亲的样子,这半年,她似乎比印象里要老了些。
母亲双眉紧蹙,突然发了声难受的呻吟,让颜歌听了很难受也很自责。
难受是因为母亲正在受苦而她却不能为母亲分担,自责是因为母亲生病的第一时间她不在身边。
不肖女儿。
颜歌站了起来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母亲的眉心,母亲感觉到有人在抚摸她的眉心,缓缓地睁开了眼。
看到是颜歌,母亲开心但又很虚弱,有气无力地看着颜歌,“颜颜,你回来了。”
颜歌忍住想哭的冲动,面露微笑的对母亲说:“嗯,我回来了……妈妈,你是不是很难受啊?”
“嗯……就是心脏很疼……”
吊针瓶里的药水已经没了,颜歌对母亲说:“妈,我叫护士来换药,等给你换好药我去找医生问问是什么情况好吗?”
母亲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