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白茫茫,虽然明亮却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的冷安盘膝坐在中间,他睁开眼睛看了一圈,见周围环境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便叹了口气,第N次翻开眼前的书。
他一边哗啦哗啦翻着书页,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知道呢,我要穿书了嘛……这书我都快背下来了,真的,倒背如流不敢说,正着背肯定没问题了,主角几个机缘我记住了啊,等我穿过去我会帮他夺机缘打反派的,快让我穿了吧,再这样呆下去我都要得雪盲症了……”
他手中被翻的略有些起卷的正是一本现代修真小说《四纵天》,讲的是一个美惨强男主从小可怜成长到一位牛逼大佬的故事。故事里的男主晁(chao)阳的父母都是正一派的传人,他也是从小入道,耳濡目染,本该是道二代的幸福生活,然而在他五岁生日前一晚,父母与恶鬼斗法失败双双陨落,他的师父司玉海闻讯赶来将他救下,又把他抚养长大。
在晁阳十三岁的时候,司玉海不知为何忽然带他离开两人原本修道的明基观,在一个大都市的城郊小道观自力更生,艰苦捉鬼,虽然不富裕却也温馨。
渐渐的,司玉海打出了一点名声,眼看日子刚好过一些,晁阳的师父又咔哒一下死了。小道观只剩他一个人,才十八岁的小少年吃不饱穿不暖,年轻瘦弱的他出去给人算卦也没多少人信,辛辛苦苦坚持了一年之后,连道观也要拆迁了,小少年晁阳从此无家可归。
“这实在是太惨了。”冷安每次看到这里都要叹气,觉得这作者真没人性,人家好好一个漂亮小少年,竟然连顿饱饭都吃不上,而且无依无靠,飘零都没地方飘零。
少年晁阳本来想在道观拆迁后回到明基观,但他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一路徒步回去不知道遇到多少事情,却也收获不少机缘,甚至遇到好几个女性角色,眼看就是后宫配置,可这个时候晁阳却被一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恶人追杀,危难之际眼看就要殒命,他包里带着的那颗师父传下来的蛋忽然裂了,本派师祖一下子蹦了出来,带着晁阳一路打怪升级,最后回到明基观。
本来晁阳还以为陪着师祖回来是好事,可谁知道那师祖也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么的,回到道观就大开杀戒,一口气把观里上下二百余人杀的只剩下十几个,晁阳被刺激之下修为接连跳级,最后为了保护师伯师叔,和那老师祖展开殊死搏斗,九死一生之后终于把师祖关进了道观里的水牢里。
冷安实在忍不住吐槽:“且不说师祖他老人家为什么要从蛋里孵出来,就后面这剧情……为什么不报警呢?那老头杀死这么多人,报警抓他啊,怎么还设私牢呢?这作者脑子有泡吗?这书里的设定是二十一世纪是法治社会啊法治社会!”
法治不法治的,反正大反派老师祖被关进了水牢,最后被晁阳和他师伯一起活活刮了一百零八刀,将自己毕生研究的一套心法和拳法全都交代清楚才死了个干净。
学了师祖心法的晁阳在十年之后从师伯手里接到明基观,不仅将本观发扬光大,甚至还将道教做到了巅峰,书的结尾简直人人向道,晁阳坐地成仙,白日飞升了。
冷安简直忍不住又想吐槽:“这个作者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还坐地成仙,白日飞升,靠,一个导.弹给你打下来,这一点都不科学嘛!没听过鲁迅先生的名言吗?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要上天,呵,你咋这么能呢。”
但是转而想想自己出车祸死了之后出现在这片白茫茫里,本身已经是不科学了,他便拍了下自己的嘴:“就算是真的有鬼有仙,这些设定……哎,作者是不是没打大纲啊?别的不说,就师祖这前期和男主一起的时候还是个超好的前辈,回到明基观就忽然发疯,连个前因后果都没有,谁能接受啊?还有,男主他做了什么啊就坐地飞升了,他师伯辛辛苦苦干了那么多年明基观的观主都没飞,我他妈真是接受不能……而且竟然全文无女主无后宫,这是什么垃圾修真文!”
一口气说了痛快之后,冷安又有点后悔了,他被困在这片茫茫世界中不知时日,一本书翻来覆去看了多少遍也始终走不出去。之前他就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对这书不认可所以才久久穿不进去,他也想过,下次再看的时候坚决闭好嘴不说什么,可……
不是他爱说,主要是这本书,它自己就没什么逻辑啊!
冷安气呼呼的把书合上一拍:“算了,什么破玩意,不穿也罢!”
谁知道他这么一拍,那书封面上的字就忽然一变,原本的《四纵天》被打了个横线划掉,下面冒出一行小字:确实写的很破
冷安:……?
自我吐槽?这书这么高级的吗?
那封面又冒出一行字:给你个改剧情的机会,你能把逻辑和剧情捋清楚吗?
冷安一看,这是让他穿了啊!他赶紧保证:“好好好,我一定捋清楚,你放心!”他顿一下,又要求道,“让我穿到男主身边吧,我会好好照顾他长大啊!”
那书似乎是有些犹豫,片刻后才冒出一个“好”字,然后又叮嘱冷安一定要让剧情走的顺一点,不要再让人有吐槽的机会了!
冷安自然答应。
在他应下之后不多时,他手里的书便凭空消失了,周围的白茫茫也都消失,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堵白色的墙。
冷安:?
他这是穿了还是没穿?
难道要他穿墙而入才能穿书?这墙,难道是书的壁障?
他对着白墙摸了一遍,发现这“墙”非常古怪,上下左右全都是一样的白色,甚至连墙角都没有,似乎是一整片的弯曲的墙面,冷安也搞不明白,他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出个一二三来,干脆就大力敲、撞、推这堵白墙,试图暴力出墙。
“墙”外,刚做完早课的晁阳惊讶的发现自己师父留下的那颗蛋似乎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