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听就免不得叫人怀疑。
毕竟这些年来,阮家一直是乱得不行,若不是与杨则清这个蜀州知州有姻亲,怕是早就成破落户了。
阮家如今当家的是阮氏的哥哥,那更是一个不成器的人。
家中妻妾成群,嫡妻不慈,妾室不安分,整个府里头乌烟瘴气的,如今阮氏的哥哥已经五十岁了,竟然因为后院倾轧连个儿子都不曾有。
可见其是个十足上不得台面的。
这样一个人忽然说要为蜀州祈福,不仅放人还给银子,无论如何也叫人不敢相信的。
怕是这后头有人暗中指教过了。
“你且想法子,务必把那两个丫鬟的家人找出来,从他们嘴里也许能套出有用的消息。”
齐陌蹙眉,到底是对蜀州人事不够了解,办起事来就麻烦了些。
无影也是很犯难,挠了挠头,“不如属下直接把人打晕了绑来吧,如今蜀州瘟疫,四处都盯的严,怕是明着办事,会打草惊蛇。”
难得他这般说话,齐陌没有给他一记眼神警告。
“去吧,办的隐秘些,怕是京都来的人还有暗中蛰伏的,不要惊动了。另外再把容柯叫来。”
无影拱手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屋外。
不多时,容柯就顶着那一张中年人的面皮进来了。
近些日子他日夜研究药方,双眸布满了血丝,颇显疲惫,只是今日,那疲惫之下却带了一丝隐隐的喜悦之色。
“属下参见王爷。”容柯拱手,因着熬夜的缘故,声音略有几分沙哑。
齐陌抬头,示意他免礼,末了便敏锐的发现了他眼中的那一抹异色。
“药方研制的如何了,六皇子如今是不能再拖了。”
他昨日又去看了裴钧,现下裴钧已然是长期处于昏睡之中了,一直高热不退。
只要发起热来,白术便只能用凉水一遍一遍的为他擦拭身子,一次高约么两个多时辰才会退一些,中间只停歇不到一个时辰又开始发热。
如此反复,白术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眼睛凹陷,颧骨凸出,面色也发白。
难得他防护的好,没有被感染,才能日日伺候着。
白术都已经如此,被病痛折磨的裴钧更是瘦弱的厉害。
十五岁的少年本应当是最强健的时候,如今他整日里昏迷不醒,药也不大能灌进去,更遑论吃东西。
白术在屋里生了炉子,一个熬药,一个热粥,只要人醒了,便赶紧趁机喂一些进去,饶是如此,裴钧还会吐出不少。
更难受的是,他咳嗽的厉害,醒来便咳嗽,扯动着五脏六腑都震的发痛。
故而他到是愿意昏睡着,只是一直昏睡,不进食又不行,实在艰难。
容柯拱手,“属下已经研制出了药方,只是此药方里加了一味草乌,此药难以拿捏,稍有不慎便会成毒,已经在身患瘟疫的人身上用过的,大部分人好转明显,但有几人却是反而加重了。”
这就是要赌一把的意思了,裴钧如今是拖不起了,但是愿不愿意赌,还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齐陌手紧了紧,抬头看着容柯,半晌还是点头,主仆二人便一道往裴钧的住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