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是晚上,裴钧依旧昏睡,还发着高烧。
二人来的时候,白术正端了凉水来给裴钧擦身子降温。
齐陌自然不进去了,容柯带着姜琼羽那图样子制出来的口罩推门进去。
“白公公,我奉摄政王殿下之命来给六皇子殿下诊脉。”容柯拱手。
“有劳何大夫了。”白术也十分客气的回礼,将杂物收拾好拿开。
容柯便走到裴钧榻边坐下,手指刚触及裴钧的手腕,就忍不住缩了一下。
他不曾想,裴钧竟然高烧到这种地步。
“敢问公公,六殿下平日是否极少患病?”
白术立即点头,“殿下素日里身子极好,伤风咳嗽都不常有。”
“这偏偏就是难处。”容柯蹙眉,面色沉了不少。
一听这话,白术就焦急起来,“何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家殿下身子好反而是坏事?”
容柯微微点头,沉声道,“不经常患病的人,一旦患病便是大病,好比一批刚训练出来的将士,强而有力不假,但缺乏作战经验,反而更容易败退。”
话说明白了,白术就懂了,想想也的确如此,那些偶尔常伤风咳嗽的人,反而未曾大病过。
只是现在病着的人是裴钧,不是旁人,白术就只有焦心了。
正当容柯沉思之际,忽然就听得身旁一声闷响。
转头就见白术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白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咱家一个阉人,自小就跟着六殿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六殿下就是咱家唯一的亲人,还请何大夫一定要救救殿下!”
白术痛哭出声来,一时间涕泗横流,可见情真意切。
容柯自然也是动容的。
他又何尝不是孤家寡人,被摄政王所救,又送他去学了一身医术武艺。
两个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就更容易体会到对方的心情。
“公公且先起来,王爷派我前来,自然也是有喜事要说的,只是这喜忧参半,还得殿下或是公公拿主意。”
容柯扶着白术的手臂,将人拉起来,这一触碰才发现白术瘦得胳膊上都没多少肉了。
“何大夫只管说,这决定自然是由咱家和殿下来做。”白术急切道。
容柯定了定神,便把药方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果然白术还是犹豫,毕竟兹事体大,他就做不得主了。
“事关重大,咱家就不好给准话了,只是一定会报给殿下知晓,按着平日的时辰算,殿下约么寅时会醒,届时咱家问过了殿下的意思,即刻就派人去知会您,如此可行?”
容柯自然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个意思。
算着时间,加急的信件应该已经到昭帝手中了,想必这几日就会有回信。
所以他们也需得抓紧找出凶手,且医治好六皇子。
二人商谈好了,容柯便退了出来,齐陌依旧在外头侯着。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清楚,就见齐陌面色松缓了些。
其实他也担心过白术不肯冒险,而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裴钧。
既然他答应了,那就好办了。
“夜深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本王有事再传召你。”齐陌淡淡的。
容柯拱手,主仆两个便分头回了各自住处。
推开房门,齐陌一眼就看见了地上有个男子头上套了麻袋,还被五花大绑的捆着。
无影一脸厌恶的看着那人,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