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句“是”，白班退了下去。

门帘不一会儿又被挑开，这次进来的是柳天阴的挂名徒弟，柳星。

“怎么，小子，我教给你的功夫练完了？”柳天阴看到柳星走进来，嘴角挂上笑。

这些天的相处，让柳天阴对这个聪明机灵却又沉默寡言的小孩愈发喜爱。他的话少而精，对武学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即便一些地方太过于天真和稚嫩，但也帮了柳天阴不少。

天纵奇才。

柳天阴在这里算是无依无靠，成了阉人便无了生育能力，如若柳星能好好活下去，算是柳天阴的一个寄托。

因此，他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权势越强的阉人越喜欢收义子。

他们没有后人，对世俗的东西几乎无欲无求，再上一步难如登天。所以他们后半生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到自己的小辈一步步走向高处，让他们怀着自己未曾经历的未来活下去。

白苍狗是其中典范。他寄予白班太多太多的希望。

那些未竟的梦想他做不了，只能让白班去做。

柳星轻轻点点头：“嗯。”

柳天阴笑着摸了摸柳星的头，神情放松下来。近几天对敌人时时刻刻的提防使柳天阴身心俱疲，唯有此时能感到一丝慰藉。

他慢慢把柳星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至于西谷天门的邀请，柳天阴已不太在意。西征成功才有能力去忧虑以后的事。

“那我传你另一套武学，这武学唤为《阴阳锦》。”

说完，柳天阴运起内力，糅合自己对太极拳的感悟，作了个起手式，开始施展。

“阴阳锦最重要的是刚柔并济，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一股股寒气四散而出，柳天阴周围阵阵白雾，脚下板结的泥土也于此中显得湿润。

寻常孩童已冻得发抖，但柳星曾经西谷天门的清竹道人教授，一身内力在他的堆砌下硬生生到了二流武者，要不是之前不能熟练掌握，他的爷爷也不至于让他躲起来而惨死。

柳星的目光闪烁，脑海里不断记录柳天阴施展的一招一式，两只眼睛死死盯住，生怕错过了什么。

不多时，营帐内就阴冷难耐。

这种情况柳天阴也没办法，他的身体已经逐步走向失衡，《天阴典》内力之霸道与其交手过的人都明白，可这是有代价的。

寒毒发作，他也压制不住自己澎湃的内力。

柳天阴早年间差遣吴义找寻的至阳至刚的功法稍有眉目，却没能带回来。柳天阴着急结束西征亦带了他身体每况愈下的缘故。

待得柳天阴收功，他脚下是白白的霜。

“你都记下来了吗？”

“嗯。”

“打一遍给我看看。”

柳星当即学着柳天阴灵动地打出记忆中的招式，才看了不久就能模仿个七七八八。

“好，后面就看你自己的领悟了。我也没将阴阳锦吃透。还有，阴阳锦配合清竹道人教给你的先天功一同施展最佳，你不妨一试。”

“是，师父。”

柳星也退了下去。

柳天阴的脸色苍白几分，笑着挥挥手，一边咳嗽一边走回自己的帅案。他盘腿而坐，固守灵台，保持心境清明，调和身体的内力。

要是西征拖个三年五载的，柳天阴可能就死在疆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