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火郎摇头道:“具体的内情,老夫就不知了。”
嗣昭看着红胡子,问道:“当时的云州刺史是哪一个?”
康火郎想了想,说道:“是赫连铎。”
嗣昭吁了一口气,说道:“明白了。”
史建塘忽然说道:“据我们查证,景教勾结大同军防御使支谟,与我沙陀为敌。不瞒你们说,他们甚至行刺三郎君,赖神佛庇佑,侥幸逃脱而已。对这个悲田养病坊,我们是一定要严查的,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
康火郎慨然说道:“沙陀和粟特本是一家,景教与沙陀为敌,就是与我们为敌,王氏但有所命,无有不允。”
石重迁纷纷的说道:“这些景教妖人信奉邪神,勾结官府,口中仁爱和平,却趁粮荒时节,哄抬粮价,盘剥百姓,如今又公然杀人,行刺朝廷命官,着实可恶,石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安元孝忧虑的说道:“景教真的与支使君有勾结,怕是要横行西市,我们的日子就难过了。”
承诲说道:“支使君之子支镐,和景教过从甚密,也许就是教门中人。”
三个祆商倒吸一口凉气。
石重迁说道:“要如何才能帮到你们?”
嗣昭说道:“后天,悲田养病坊要有大事发生,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进到坊里么?”
两个祆商凝神沉思,谁也没有主意。
良久,康火郎说道:“我倒有个法子,只是过于腌臜肮脏,怕是要委屈你们一下了。”
建塘笑道:“塞下男儿,什么苦不能吃?腌臜还能过于粪溺么,不怕三位笑话,我们把整个新城的粪溺都清理了,有何可怕?”
康火郎说道:“怕是只能在粪溺上做文章了,他再隐秘的地方,总不能不清理便溺。元孝,你不是与云州粪头朱癞痢相熟么?能不能扮成粪工,混进坊里?”
安元孝想了想,说道:“这倒是个办法,此时就交给我吧,无非就是给朱癞痢几个钱的事,如果能破此案,也算是稍报仆射公之恩,你们以为如何?”
嗣昭说道:“那就拜托安公了。”
石重迁说道:“那个地方很是凶险,我发动一些粟特兄弟守在外面,危急时刻也有个接应。”
嗣昭摇头道:“这是要得罪防御使的大事,一旦事败,会牵连到别人,千万不要更多的人参与,今日之事只有我们几个知晓就好。”
安元孝说道:“郎君想的周全,我们还有几个家奴,都是忠诚有胆气的,不能灭景教妖贼,护得你们周全想来不难。”
几个人把后天的行动商议妥当,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大家才纷纷告辞,各自散去。
三个塞下少年回到下处,已到掌灯时分,建塘忽然问道:“嗣昭,你到底想的是什么?把那些景教执事都杀光?”
嗣昭笑道:“那是做梦,办不到,就算是办到了,在支使君的地盘,我们能生离云州么?不不不,我只是想知道总管列班是谁而已,还有第7个执事。”
承诲说道:“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嗣昭冷冷说道:“现在不能怎么样,不等于以后不能怎么样,只要支使君一倒台,就是这些妖贼完蛋的日子,我不想留后患,一个也不能留。”
建塘想了想,说道:“承诲说的对,还有一个人必须抓到手里不可,就是支镐。光是营田不实案,未必能扳倒支谟,身入邪教,行刺大臣,就一定要罢帅了。”
承诲忧虑的说道:“在云州城里,绑走防御使的儿子,怕是比登天还难。”
嗣昭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我想了几天了,计策就在我心中,放心吧,那公子哥逃不脱我的手心。”
建塘一巴掌打过去,骂道:“贼厮鸟神头鬼脸,到底卖的什么药?”
嗣昭大叫道:“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