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
三日还未到,宿隐早早的就来到了裴家,美其名曰看热闹,实际上他就是听说谢荒连夜去了塞北,想来嘲讽裴清绝一顿,也好出出往日受的气。
刚进了裴家的内院,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满园景致郁郁葱葱,那棵白玉兰树亭亭玉立,沁人心脾,开到极盛的花瓣随风飘荡,纷纷攘攘落在靠着亭子栏杆的裴清绝身上,落英缤纷中,一身白衣磊落,风华无双。
他手拿鱼饵,时不时往湖里洒下,好生惬意。
望着那在湖边亭子里悠闲赏花喂鱼的裴清绝,宿隐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挖苦喊道,“你费尽心思布置的一切,又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到底图的什么?我可是听说咱们那位谢大祭司昨个便连夜去了塞北。咂咂,替别人做了嫁衣,还有心思在这赏花喂鱼。”
“既然有人想英雄救美,我也乐得成全。”裴清绝把手中的鱼饵悉数抛下,望着那争相扑食的鱼儿,挑眉一笑,眸中皆是筹谋。
宿隐才不信他的成人之美,相交多年,他的心肠有多黑,他可是见识过得,睚眦必报可是他的性子。
宿隐更不信他会放任此事不闻不问。
“你会那么好心,我可不信,黑心的家伙,指不定怎么算计咱们大祭司呢?哦,对了,差点忘了还有迟家,不把迟家搞个天翻地覆,你会罢休?说吧,到底有什么计划?”宿隐抖了抖手中的折扇,迈步走到亭子一侧的软榻上坐下。
裴清绝口口声声要笼络迟天止,处处手下留情,迟天止却反将他一军,让龙泉败露,这么大的亏,裴清绝可不会白吃,宿隐觉得他指不定谋划了什么阴谋诡计。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有本事挑拨裴家与第五皇族的关系,毁了我龙泉,自然也该付出代价。我不过是让她与谢荒彻底决裂,与皇后太子一派产生嫌隙罢了。”裴清绝笑道,语气里满是云淡风轻。
宿隐摇了摇折扇,看白痴一般睇了他一眼,打趣道,“砸砸,那你可算错了,谢荒与迟天止可不是那么容易决裂的。”
他与迟天止从小相识,谢荒与迟天止的关系虽说大不如从前,可也绝对不会刀剑相向,决裂分歧的。
这点,他还是可以笃定的。
裴清绝并不理会宿隐的冷嘲热讽,依旧靠在亭子栏杆旁,瞅着那争相扑食的鱼儿,淡淡道,“所以,我只能请谢夫人,添了一把火。”
宿隐闻言,嘴角原本打趣的笑悠的止住,晃晃悠悠从软塌站了起来,理了理有些松垮的大红衣袍,懒洋洋的踱步到裴清绝旁,叹息道,“怪不得谢荒那么仓皇的赶去了塞北,敢情是为了她呀。哎,迟天止怕斗不过你这黑心黑肺的人,迟家可都是有趣的人呀,你这番做法我倒有些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