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裴放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在这阴冷沉寂的阁楼内格外醒目。
裴清绝毫无意外,望着阁楼内突然出现的身影,可以笃定她早已料到此事,还费心配合裴放,不过是为了彻底划清界限,毕竟如她所说,迟裴两家从来都不是一路。
迟天止一身黑衣利落,双手抱胸,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望着裴清绝,挑衅道,“裴掌权好狠的心呀,这叫什么,卸磨杀驴。”
“你胡说什么?”
裴清绝衣袖一挥,阁楼内顿时灯火明亮起来,而跪在地上的裴放依旧有些诧异,鹰眸盯着迟天止,有些不知所措。
他明明刺了数剑,而且马车滚下了山崖,按理说迟天止绝无生还的可能,如今看那人这般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依旧熠熠生辉,一副温婉贤淑的模样。
迟天止看着裴放一副疑惑不解的挠头样子,越发好笑,没有脑子,再厉害也无用。
裴放看着迟天止露出的笑意,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可不就是被人摆了一道,人家早早预料到了会有人杀她,便陪他演了一场戏。
迟天止掩嘴一笑,提醒道,“还不快下去,这么想死吗?”
裴清绝摆手示意,“下去吧。”
裴放退了出去,阁楼内只剩裴清绝和迟天止两人。
“来我这收买人心。”裴清绝笑道。
“对呀,不收买人心怎么杀你。”迟天止白了他一眼。
裴清绝望着一直站在阁楼中央雪狐毛毯子上的迟天止,似是想起什么,微微一笑,略带柔和道,“坐吧,免得又跟我喊累。”
他记得,她第一次来的时候,答非所问,不由分说的转移话题,还跟他喊累。想及此,裴清绝嘴角微微扬起,眸光澄净柔和。
“不必了,我来只是告诉裴掌权一声,圣女之事我自会处理妥当,还望裴掌权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迟千良再不济也是我迟家的人,就算要杀也得我亲自动手,由不得别人。”迟天止冷冷道。
裴清绝掩下嘴角的笑意,那双凤眸深沉,幽暗,质问道,“你就认定了迟千良的腿是我废的,所以赶着给我下绊子,如今又来警告我,看来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卑鄙小人了。”
迟天止似是没注意到裴清绝质问的语气,转身轻飘飘的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我知道迟千良的事你不知情,可到底是你们裴家人动的手,自然算在你头上。”
听到如此牵强的理由,裴清绝忽而一笑,原本暗沉的脸上顿时云淡风轻,睇了迟天止一眼,“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处处手下留情,如今你倒好,为了个迟千良,一出手就废了我几年的心血和整个龙泉命脉。”
迟天止隐下嘴角一贯的温婉笑意,望着那张苍白病态却俊美无暇的脸庞,冷声道,“裴清绝,别再手下留情了,你明知我们只能对立,又何必过分牵扯。”
如此纠葛与谁来说都不是好事。
裴清绝凤目深邃暗沉,幽幽扫女子倾城绝世的容颜,淡淡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