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难得的暖阳终于从山间挤捱出来,将朱红色的宫殿镀上层淡金的煦光,青瓦飞檐上的冰棱渐渐融化,顺着尖端往下滴水。
刑部门前,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身靛蓝锦袍的男人从内走出,他一直站在庄严威武的石狮旁,慢悠悠地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书墨同两个侍卫点头示意后,也踏出了大门。
察觉身侧有人遮住了阳光,谢琉眯眼看去,“书侍长,还要多谢你将我从大牢里捞出来。”
“你应该知晓,我是奉了谁的命令。”书墨握住腰间剑柄,冷冷出声。
“凭你在幽州的所作所为,方才我会将你直接击杀。”
“谢某知晓,今日大难不死,全倚靠着我那好弟弟。”谢琉勾唇一笑。
“完成你们的事后,速速离开京雍。”书墨不愿与他多言,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刑部。
谢琉轻瞥一眼书墨离开的方向,缓缓迈步朝宫门走去。
他告发血狂症一事,虽然郁景治得以处置了陈振,但并未将郁广冀连根处置,而他无缘故蹲了几日大牢不说,往后还要时刻提防着郁广冀的暗箭。
不过首先他得去寻自己的那个好皇弟,问问他下一步如何打算。
这时,他听见身后大门又被打开,随即几百名侍卫严阵而出,似乎是往宫门行进。
这架势定是出了什么大案。
谢琉略一迟疑,转而折返回去,从袖口摸出甸银子,见一侍卫正要关门,便立刻上前,将银子放在他手中。
“小哥,这是发生什么案子了?”谢琉眨眨眼,笑着询问。
那侍卫将手里的银子放在嘴边用牙齿咬了一下,随即揣进腰包:“我听闻,那睿王府的王妃不见了,这般兴师动众,估计是派去寻人了。”
“不过后宅女子,竟动用刑部侍卫?”
“你可别看睿王那位。”侍卫哼笑一声,正了正腰封大步迈下台阶。
“他对睿王妃刘氏可好着呢,刘氏常年疾病缠身,又无法生养,但咋们睿王爷待她可谓是十年如一日,景宁公主都还没找回来呢,这回刘氏失踪,京雍城不得闹翻了天。”
谢琉心领神会,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官兵挨家挨户搜查抓人,御林军沿街巡逻这般乱套的城中不同,谢予迟端着一杯热茶,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紧闭的房门前。
直到寒风卷袭衣袍钻进袖口中,他才意识到,自己被赶了出来。
“陆公子。”
听到声音,谢予迟转过身,发现江筱竹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抬眼望了望房门,问:“这是……”
“娘子闹了脾气,将在下赶了出来。”谢予迟举起手里的茶杯,无奈道。
江筱竹闻言忍不住掩唇轻笑,“公子与夫人感情笃深,如今看来倒是羡煞旁人。”
“让江家主见笑了。”谢予迟拱手一揖,又问:“家主可知晓哪处有热的炒栗卖?在下可得买些进去赔罪呢。”
微愣片刻,江筱竹含笑回答:“南街有一家倒是不错,公子可去看看,只是近日街上有些乱,公子早些去了便回吧。”
“多谢家主提醒,在下这便出门去了。”
同江筱竹分开口,谢予迟走出江府,刚绕过几条街巷戾风便跟了上来。
“主子,二皇子已从刑部脱身,方才传信,他在老地方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