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苑新过来的四个丫头,一个是长公主的人,两个是府里新进的婢女,还有一个是白俞衡送的,好在湘儿就是其中一个,姥姥倒还是只有王姥姥一个。自从那日晕倒,宋青竹便在府里得了个矫揉造作的名头,只不过她却是不在意,什么名头都好,只要有办法可以摆脱这个局面就好。此后白俞衡也来过蒲苑几次,与她说些有趣的事儿,集市上有新出的菊花酒也给了她一坛。
“满儿,泪儿将主君拿过来的那坛菊花酒给开了吧,咱们一起喝一杯。”宋青竹对四个丫头都是极好的,虽然也不指望着能用这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但也希望着她们知道什么事儿该往外头说,什么事儿就该当做看不见。
“娘子,今儿个怎么有雅兴小酌。”满儿是个活泼的,样子丰满,不大好看但性子直爽,虽聪慧但是脾气急躁,藏不住事儿。满儿本叫金枝、泪儿叫柳叶,宋青竹明白自己的身份,觉得这两个名字不够小气,便给改成了满儿、泪儿。泪儿长相柔美,是世间难得的美人,诗词歌赋均有涉猎也称得上是个才女,至于为什么会成为白府的丫头没人知道,据说此前也被白俞衡宠幸过,因伺候得不好就被打发了,但也有人说这泪儿同宋青竹一样也是罪臣之女。
“怎么,满儿不想喝?打开了让湘儿给王姥姥送上一碗。”
“娘子,劳烦湘儿做什么,奴这就送去。”思儿捧着碗就走了出去,宋青竹也不阻拦,这思儿便是公主那边儿的人,常常向长歌禀告这蒲苑所发生的一切。所以表面上宋青竹是极其重视她的,常常得了什么赏赐也会给她瞧瞧。
“罢了,头有些晕,让湘儿过来给我按按,她手劲足。”
宋青竹喝了一杯菊花酒便扶着额头,吩咐道,自从那日晕倒之后便有了这么个毛病,动不动就头晕,甚至在伺候驸马的时候都晕倒过,御医也只是说身子亏得大了,只能慢慢养着,有御医这一番话她的月银也涨了,算着也有二十五两了。宋青竹打发湘儿出府去买补品,说是说买的上好的,不够是将药方子上的名贵都给剔除了,全是些不值钱的。余下的都让她偷偷攒下了,以宋修远的名义买个铺子,卖些凉茶。
说来还是上天眷顾,这宋修远啊是宋家族亲,从小在漳州庄子里长大,十年前相处了些日子,也不知道他这是如何逃过一劫的,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竟敢寻到这禹州来。打听到自己还苟活着,托人送了封信进来,如此才和他联系了上。宋青竹没有告诉宋修远自己的想法,只是说要想办法洗清禹州宋家的冤屈,让宋家的子子孙孙能抬头做人。
“娘子,成了。卫国的小侯爷联系上了。”宋家叛国的罪名里有一条就是卫国翼侯府的当家大祖母是宋家老祖宗的宗亲姑姑。十几年前卫国水灾的时候,老祖宗让仆人送去过银子,这事儿连宋家老爷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怎么就在今年就传开了。要知道同卫国的战事今年才停歇。
“你交代宋修远,让他只借翼侯的势力,在禹州站稳。”
宋青竹谨小慎微地紧,自入府以来从来没有出去过,实话说来,连宋修远如今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不知道。至于为何就那么信任,还不是因为除了相信宋青竹没什么能做的。
“娘子,明日赏菊宴,长公主希望你也跟着去与那些夫人娘子交往着。”思儿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封请柬,说是在路上的时候长公主身边的崔浓给的。
这崔浓听说是皇帝新给长公主的丫鬟,听说是边境进贡的哑女,体格高大若男子,但眉眼深邃别有一种风情。
宋青竹收了帖子,也就没去管了,想来自己除了供她们取乐一番也就没别的用处了。那何必花心思呢。
天娇刚从东郊狩猎场回来,换下戎装去了温泉阁边吃酒边泡温泉,饱暖思**,唤来长歌欲问白俞衡的去处。只是忽然想起皇帝让他去了蒙州巡查去了,得三月后才归,一时之间丧气得紧。再看长歌却是面色红润,气色好得很,想来定是将她留在府中被易之伺候得极好。
“长歌,本宫还未曾问过你待易之如何呢。”天娇送了一杯酒让长歌饮了调戏道。
“奴待易之极好的,易之也待奴好。”
“如何的好?”
“就如公主待驸马一般好。”
长歌害羞了却也不敢躲,只由着天娇调戏,一问一答间,倒是将与易之的闺房情趣全都说了出来。
“陛下也真是的,公主新婚就派驸马去当差。”
天娇本就听得面色潮红,也不责怪长歌口不择言,倒是忽然想起来皇帝前些自己新赐的大丫头,也未多说,只说这丫头别有妙处,可排遣闺房寂寞。
“长歌,把前些日子皇帝赏的那丫头叫进来伺候。叫什么来着。”
“诺。那婢女唤作崔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