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我”几个字被贺茴咽回嘴里,她看着沈云衍的脸,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慌忙松开拉着沈云衍衣袖的手,胡乱抹了抹眼泪,在得知男人离开疗养院去德国时那种情绪再次涌上心头,贺茴那个因为无声的拒绝而变得小心翼翼的心脏再次紧紧的揪起来。
沈云衍只是和她表明自己的身份而已,他把自己当做朋友,这不代表什么,只代表无声的拒绝。
贺茴当时已经准备好了要同对方告白,她无所谓对方烧伤的脸,也并不在意对方可能因为伤病无比脆弱的身体。她打心底的仰慕那个脆弱身体里的灵魂,她喜欢对方和自己说话时抬头的样子,喜欢看他澄澈的双眼,喜欢他的美好与不美好。
可是就在她第一次试着表露自己的这份心情时,对方没有给予回答,给她的是悄无声息的离开。
他办好了出院手续,在家人的陪伴下离开了,只给贺茴留下一张纸条——“我去德国了,勿念。”
勿念。
贺茴现在想去那张依旧静静躺在自己抽屉里的纸条,就觉得委屈的要哭出来了。
温热的手指贴上贺茴的脸颊,替她抹去眼角湿凉的眼泪,沈云衍将她拥入怀里,微哑的声音透过胸腔,传进贺茴的心里。
“对不起。”他说。
贺茴推开他,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只流浪的野兔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你只是对我太温柔,你只是太过优秀让我喜欢上了你,你只是悄悄地不辞而别……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这些,似乎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沈云衍摇摇头,他扶着贺茴的脸,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应该离开,不应该不告诉我是谁,更不应该忘记对你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贺茴眨眨眼,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不是因为讨厌我害怕我跟你告白所以才去德国的吗?”
贺茴垂下眼睛,说着说着就低了声音,里面透着自己都没有发觉得委屈。
沈云衍摸摸她的头发:“我不能让自己顶着那样一张脸和你在一起啊,你看看我,这才是我原本的样子。”
贺茴听话的看着沈云衍的眼睛,里头倒映着自己已经哭花了的脸。
沈云衍把她搂紧怀里:“是我太笨了,忘记了不告而别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该做的事,那个主治医生时间很紧,我来不及和你告别,健康复健花了我很多时间。”
贺茴撇撇嘴,想起沈云衍复健受过的苦,眼眶又酸了:“那你可以告诉我啊,我还以为自己很差劲,才会让你跑到国外也要躲着我……”
沈云衍轻抚她的背,像在哄一个委屈的小孩子:“我的脸会烧伤其实是人为因素,所以我才会隐姓埋名的藏在那家疗养院里,我不敢和你联系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我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受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