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首饰的老板正在柜台底下给唐苏翻腾珍藏的精品,再起身,便不见了她的踪影,摊位上放置着碎银子。 唐苏跃身时,没有一丝声响,速度之快,超出一般高手,师父告诉她“打不过就跑”,所以从前,她练习轻功时最用功。 白辞此刻再追,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坐下将果脯吃完。 唐苏回到白辞住处,已是第二日下午。 白辞一回家,便闻到白粥的味道。 唐苏从屋外走进来,“你回来啦!” 白辞瞥了一眼桌案,上面摆着一个瓷锅。 “你做的?”白辞想到上一次差点把厨房点着之事,不敢相信。 “这是我唯一会做的饭,不过,饿不死就行,会一道菜足矣。” 白辞听了,转怒为笑。 “你倒是心态好。” “不会做菜,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唐苏反问,其实是有意试探对方。 “自然不是,倘若由别人做给你吃,就不算是问题了。”白辞脑子转得快,在他的母亲看来,做饭好吃,是一个女子为人妻的本分,可白辞却觉得:请个好厨子不就得了! “那你准备做什么给我吃?” “我?”白辞被问得莫名。 “没错。”唐苏继续下套。 “我只会煮面条。”白辞答得诚实。 “煮面也行。”唐苏倒是不挑。 “可已经有粥了,还不够我们两个人吃的?”白辞笑问。 “粥是我做给你吃的,面是你煮给我吃的,我们各自品尝对方的。”唐苏说得认真。 白辞微怔,低眸浅笑了一下,便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有前些日子乡亲们送的干面条。 白辞先把水烧开,将干面条下入锅中。 白白胖胖的面条在沸水里翻滚,白辞看着觉得欣喜,不由想到唐苏胖嘟嘟的脸庞。 面煮的过程中,白辞尝了好几次,从半生到完全熟了,他要确保面条不软不硬,口感最佳,因为是要给唐苏吃的,不能太随便,在厨房找了一圈,在汤里扔进了一些绿叶菜,还切了个西红柿,又打入了几个鸡蛋。 等到面条端上桌,唐苏已经把辣子面和醋准备好了。 白辞把盛有面条的碗搁在唐苏面前。 唐苏这才把粥碗递给他。 二人分坐木桌两侧,拿起餐具,一个吃了口面条,一个舀了口粥尝在嘴里。 白辞抬眸,偷偷看唐苏的神情,想知道她吃得是否合口。 唐苏呢,偏偏要拆穿他,“要对自己有信心。” “是是是,你最有自信。” “不可能不合你的口味。”唐苏说得底气颇足。 “为何?”白辞惊诧。 “我就是知道。”唐苏低下头,不说话了。 她来之前,亲自问过厨房的罗婶,对于白家上下的口味,了解了大概,特意记下了白辞喜欢粥饭的口味,因为她最拿手的,就是熬粥,目前只能在此处下功夫。 白辞看见唐苏死不承认的神情,便猜到了她是有备而来的。 唐苏抬眸,见白辞还看着她笑。 “笑屁。” 白辞笑容更甚,眼眸中像是洒满了坠落的星辰。 “一会儿我洗碗。”白辞低头继续喝粥。 其实,白辞是雇了个老妈子,可这几日她的腿疼之症犯了,白辞便让她回家休息几日再来。 妇人十分感激,临走之前,将屋内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厨房更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我可以帮你把碗在柜子上摆好。”唐苏玩笑道。 “那你一会儿可不许跑。”白辞宁愿把此话当真。 “好。”唐苏索性弄“玩笑”成真。 是夜,唐苏睡得并不踏实,睡梦中,她看见自己一身血迹,倒在地上,雨水浇在身上,好生凄凉。 无论她如何挣扎,就是醒不过来。 隔壁屋子里的白辞闻声而来,见唐苏面目痛苦,抬手在半空中胡乱抓着。 “丫头,醒醒!” 接连推搡了好几下,唐苏才犹如溺在水里的人,猛然惊醒,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做恶梦了?”白辞小心问她。 唐苏有些木然地转过脑袋,看见白辞微微蹙眉的神情,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白辞被唐苏突如其来的一抱,明显一怔,微微抬手,悬在半空,继而缓缓抱住唐苏,一只手抚着她的脑袋,“别怕,别怕。” 我就快要死了,唐苏在心中无声呐喊,她知道预测梦的精准程度,即使逃过一死,也必定会丢了大半条命,那会是什么结果?瘫痪在床?!唐苏不敢去想...... 不得不承认,知道命不久矣的消息,内心还是淡定不起来。 白辞感到唐苏环着自己的胳膊在颤抖。 白辞一直低声抚慰,唐苏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白辞替她盖好被子。 房间里是无限的寂静,白辞回他自己的房间也有半个时辰了。 唐苏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闪现自己这些年每一次执行任务时,染在手上的血,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杀伐太重,到底是要还的。 白辞回到房间,想到方才唐苏面上露出的惶恐,不像是做了普通的噩梦。 正想着,门被敲响了。 整个院子里,就住了他和唐苏两个人,敲门人,只能是她。 白辞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 唐苏光着脚站在门外。 “你不怕冻着啊?”白辞瞥了一眼,质问道。 唐苏摇了摇头,又攥了攥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白辞刚准备去给唐苏拿鞋子,就被唐苏拽住了胳膊。 唐苏拉扯了一把白辞,用了大力气,将欲要走出房门的他,重新拽了回来。 白辞不明唐苏的用意,只略显惊诧地看了她一眼,便被唐苏抵在门上,吻得五迷三道。 此时的唐苏,如一只困兽,在白辞的唇上攻城略地,手已经摸向了白辞的领口。 白辞加重力气,推开了唐苏,“你......” “你想真正拥有我吗?”唐苏问得直白。 白辞明显一怔,他不知道唐苏受了什么刺激,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唐苏不说话,手依然抵着门框,直视白辞,目光里既有火热,也有孤寂。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