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章(1 / 2)皇叔要杀我首页

这日,温卿卿一早便出了门。

既然对霍衍没有选择,她肯定要趁着成亲前的大半年时间,将感情基础打的牢靠些。

那种因权力、因利益或其它逼不得已的原因结成的夫妻关系,根本经不起考究,经不起任何风雨的摧残,而只有霍衍对她有情,真正地拿她当妻子当爱人,她才不会事事被动,才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所有的喜怒哀乐皆只系于一人,才不会重蹈覆辙。

温卿卿一边瞎琢磨着,一边在锦衣卫所附近寻了个茶肆,临窗而坐,视野绝佳,对锦衣卫门前过往的行人一览无余。

就这么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身着大红蟒袍的霍衍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他纵身下马,大步朝锦衣卫所大门走去。

温卿卿放下茶杯,纤纤素手撩起面前的轻纱,一双盈盈秋瞳专注地凝视着霍衍的背影,挺拔恣意,清狂不羁,绝世而独立。

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仿佛入了神,着了迷。

霍衍似有所感应,下意识回头,瞬间便对上温卿卿略带娇羞的清眸。

温卿卿一怔,仿佛没料到会被他撞破一般,略显慌乱地放下了轻纱,遮挡了他幽暗深邃的目光。

旋即起身,慌张地离开了茶肆。

霍衍冷哼一声,拂袖进了值房。

第二日,温卿卿又在茶肆寻了个较隐秘的角落,亦如昨日那般,待到霍衍出现,她的眼里就只看得到霍衍,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物,就像怀春的少女只能看到情郎一般的眼神。

霍衍是何人,但凡有人百步之内窥探于他,他必有所察觉,但他只是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三日,当温卿卿满怀热情地偷看霍衍时,这次他却像是感知不到有人偷窥,下马后,便径直进了锦衣卫所。

一连五日,皆是如此。温卿卿卖力地扮演着暗暗倾慕霍衍的戏码,奈何霍衍对她直白火辣的视线,再无任何反应,半点回应都不给。

温卿卿觉得有些挫败,她的目的是让霍衍知道,她的眼里心里看到的男子只有他,也不知达成了没。

第六日,她索性寻了个最惹眼的位置,霍衍抬眼回头间便能瞧见她。只可惜她的媚眼眨了又眨,只白白便宜了锦衣卫所门前那条凶恶的大黄狗。

霍衍对她仍是彻底无视。

值房内,霍衍看了几册卷宗,又去诏狱走了一趟,将那些撬不开嘴的凶犯狠狠惩治了一番,方才又回到值房翻阅起近年的大案卷宗。

秦尚凑上来,小声道:“主子,都快晌午了,温姑娘今日还没回去呢,还在那儿巴巴地望着锦衣卫所的大门。”

霍衍扔下卷宗:“甭理会。”

这副做派做给谁看?欲擒故纵?还是蓄谋勾/引?

他既认了她做资王妃,她只要老老实实守好本分,不生事即可,还想要其它的,简直痴心妄想。

秦尚道:“可茶肆毕竟鱼龙混杂,温姑娘……”

“锦衣卫门口,谁敢肆意生事?”霍衍冷着面孔睨了秦尚一眼,沉声道。

秦尚不敢再劝,恰在此时,宫中传来消息让资王立即进宫面圣,不得耽误。

传召的如此紧急,必是出了大事,霍衍当即策马进宫。

今儿天空本就阴沉沉的,天边乌云翻滚,雷鸣阵阵,忽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霍衍已进了宫,自有宫人举伞来迎。他脚步蓦地一顿,抬眸看了一眼宫外的方向,莫名觉得如温卿卿那般柔弱娇软的小姑娘,应是害怕打雷下雨的。

“秦尚,给她送把伞。”

说完,便朝御书房而去。

秦尚愣了愣,觉得主子对温卿卿应是面冷心热,如果主子的心真能被这个温卿卿焐热,倒也不失一件美事。

当即便奉命高高兴兴地送伞去了。

*

温卿卿今日出门没坐马车,见天儿下了雨,便吩咐花蕊去买了两把伞,准备冒雨回家。

只是路过北安坊背后的花柳巷时,温卿卿发现巷子口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清俊男子正被京师一群纨绔子弟殴打,起初她根本没在意,这条巷子本就是眠花宿柳的地方,难说他们为了花楼里的姑娘打架斗殴也不奇怪。

前世,她女扮男装同太子皇兄来这里长过见识,见怪不怪。

可那白衣男子着实被打的有些惨,他只双手护着头,也不反抗也不吭声。那些棍棒雨点般地落在他腿上、胳膊上、背上以及腹部,棍棍见血,渗出的鲜血流到地上,转瞬便被雨水冲刷殆尽。

花蕊紧紧地依偎着温卿卿,害怕地催促她走快些。

温卿卿自然也不会无聊到乱管闲事,只是等她稍稍走远了些,隐约听到其中一个纨绔子骂道:

“你一个南齐质子,竟敢肖想昭阳公主,看老子们不打死你!”

南齐质子,齐怀璧?

昭阳公主,霍昭阳?

霍昭阳可是她和霍安平共同讨厌的人,而霍昭阳一直喜欢的就是南齐质子齐怀璧,只是不如她曾经追柳照那般任性高调,然而楚帝怎可能让一国公主嫁给身份低微的质子?她记得,霍昭阳后面是去了北燕国和亲,反正没有嫁成齐怀璧。

而霍昭阳和亲那日,她还专门拉着安平去奚落了她一顿。

不说霍昭阳和齐怀璧之间有何瓜葛,单说齐怀璧此人,也不知他四年后用用了何种策略竟然说服了楚帝,在南齐和大楚两国关系剑拔弩张之际,将他放回了南齐。

齐怀璧回国后弑父夺位,以雷霆手段整治南齐朝堂,两年后又亲率二十五万大军攻打大楚,而楚军这边能披甲上阵与之抗衡的只有霍衍,齐怀璧和霍衍旗鼓相当,这场战争,霍衍打了整整两年方才大获全胜。

楚帝一度后悔放走了一匹财狼,好在最后楚国赢了。

但是,霍衍班师回京后,没过两月,便得病死了。

站在大楚的立场,温卿卿自然希望这帮纨绔子弟将齐怀璧打死最好,免得日后祸害我大楚百姓。但她也深知,齐怀璧这头蛰伏的狼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打死。

不救,于她没有任何坏处,也没有任何好处。

可救了,齐怀璧便会欠她一份恩情。或许这份恩,日后某个时候会发挥作用呢。

权衡利弊之后,温卿卿将伞塞到花蕊手里,让她快些回府。

而她自己则冲入了雨幕中,顷刻间,浑身上下便被大雨淋湿了,衣裳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很是难受。但她顾不得这些,就近找了一匹马。

齐怀璧浑身都疼,疼的骨头都快散架了,那些人却仍没有停止的意思,似乎不将他打死誓不罢休。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此时,一道惊叫的女声由远及近穿透雨幕而来。

“快让开,马惊了!”

围困着齐怀璧的人纷纷骂咧咧地四下散开,躲避横冲过来的疯马。

“他娘的,眼瞎了,会不会骑马?”

“敢撞老子,信不信老子整死你!”

“咦,竟是个标志的美人儿。”

齐怀璧闻声抬头,隔着重重雨帘,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策马朝他疾奔而来。

那女子穿着一身不适合骑马的浅色长裙,戴着斗笠轻纱,脸前的轻纱分开挂在斗笠帽檐上,露出一张娇媚冶丽的小脸,额前的湿发贴在脸颊上,虽显得狼狈却因着她绝好的骑术,整个人不失英姿飒爽。

尤其是那双露在轻纱之外的明眸格外熠熠生辉,犹如黑夜里最璀璨的星辰。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离他愈来愈时,女子纤细的身子猛地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