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伊宁瞥了一眼宋临川手上的油纸伞，不屑道：“若是你手里的油纸伞那就大可不必了。顶着一顶素白的伞出去太不吉利的还会被母后责骂。”

宋临川上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子，他的鼻尖如同这周遭的空气一样，被闻伊宁身上的味道充斥着。

宋临川的薄唇轻启，温润的声音滑入闻伊宁的耳中：“公主，我不是曹子攸不会糊弄你的。这伞配不上公主。”

“那是什么？”闻伊宁的语气缓和了些。

宋临川的手轻轻揪下闻伊宁身上的香囊，拿到鼻尖闻了闻，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你拿我香囊做什么？还给我！”闻伊宁举着手就要从宋临川手里抢回来。

宋临川故意把手举得高高的任凭闻伊宁怎么样都不给他。

闻伊宁的小手扒拉着宋临川的衣服，踮着脚尖要去抢，耳边却冷不丁传来了宋临川的声音：“这香囊三年前曹子攸给你的吧。”

“关你什么事！”闻伊宁气鼓鼓道。

宋临川脸上微微有些僵硬，甚至有些生气。

男子赠女子香囊代表定情。

若不是宋临川昨日看见宫女和太监对食时宫女送了太监手绣的香囊，还不知其意。

“曹子攸的东西，公主不是答应我了，都不要吗？”

宋临川冷漠的声音从闻伊宁的头顶下落下来，让闻伊宁微微一愣，闻伊宁低着头支支吾吾道：“这香囊挺好看的，也没错处。”

宋临川的手紧紧捏着那香囊似是要把它捏碎了。

他暗沉的眼眸落在闻伊宁慌乱的小脸上，略有不满。她似乎在逃避什么，她从不告诉宋临川，宋临川不在的这三年她同曹子攸发展的如何。是已经心心相印还是情窦初开，亦或者闻伊宁对男女之事依旧是一窍不通？

“闻伊宁，你喜欢曹子攸吗？”

宋临川的声音冰冷而没有温度，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称呼她的名字。

闻伊宁站在原地，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裙，缓缓转过身去看着一脸错愕的葵惜问道：“什么是喜欢啊？”

葵惜见闻伊宁并不大懂，便对着宋临川笑道：“宋公子，您现在问公主这个也太早了些。公主如今还不懂这些呢。”

宋临川的眸子微微低垂，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懂？”

宋临川此刻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闻伊宁既然不懂喜欢，那是否也意味着，在她的心里曹子攸同他宋临川是一样的，他们不过是闻伊宁的玩伴而已。闻伊宁随时都有可能忘记甚至抛弃他们。

这种没有底的感觉让宋临川很不爽，他宋临川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同时他也很生气，他记挂了三年的小公主似乎没有这样同样记挂着自己，她只是觉得自己从前得到的东西从自己的手中溜走了而已。宋临川的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像是什么没有的。

他为她保留的那一分纯真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觉得很可笑，为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可笑。

与其如此费劲讨好，不如跟曹子攸的父亲一样，用权利用计谋来的更加快些。

他是定国的嫡长子，天生就应该得到最美的公主。

他微微俯下身子，看着闻伊宁纯净的双眼，淡漠道：

“公主，这就是我要给你的十一岁礼物，你看好了。”

宋临川的阴冷的眸子中忽然间划过一丝狡黠，他将手里的那一香囊彻底撕碎，香囊里的香料掉落了一地，那股味道变得更加的浓郁，蔓延在整个屋子之中。他看着闻伊宁不可置信的大眼睛，心中的失落感却更加多了一分。

他曾经想过要对她好，要让她记得自己，记住自己。

可如今他却觉得。

他错了。

他宋临川从来不是善类，为了她，他伪装的太久了。

他的世界很简单。

得不到的，那就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