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盏好像变了一个人,他表情痛苦,并不在意重复,离她很近,一遍一遍地唤她:“柔柔……柔柔……”
缱绻而温柔:“我就这样叫你好不好。”
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周自柔害怕得缩起脚趾头,后脊背紧紧地贴在树干,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的窘境——裴盏并没有给她说不的选择。
尽管她现在很想说不。
“裴盏,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现在这样我不太舒服。”
“放开你,你会原谅我吗?”裴盏揉弄腻了她的头发,冰凉的指尖顺着少女细白的脖子缓缓上移动,又妄图去碰她的脸。
周自柔偏过头。
指尖停滞,裴盏将她脸蛋掰正,复杂地凝视着她的双眼,半晌,声音很轻,不知是在对她说,还是自语:“不会。”
“你不会原谅我。”
裴盏不明白,他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了:“为什么呢?”
周自柔被迫正视他双眸,见他眼中悔恨与恼怒交错,心中想着反正横竖是一死,倒不如做个活死鬼一吐为快,不知怎的就硬气了。
“我确实很生气。”她两条眉毛几乎快要竖起来,愤愤不平的模样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真实想法张口而出:“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便告诉你。我生气的是你平白无故害人。”
“小雅背叛我是该受惩罚,可做出这个决断的人应该是我,不是你。”
他不知怎的,不怒反笑,翘起唇角,白玉般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嗯,是我错了。”
“……”周自柔不知道他莫名其妙笑什么,只觉得他完全没把这件事的严重度放在心上,但他又笑得实属骇人,眉眼间可见病态之感,周自柔对战不出一句对话便泄了气:“没……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回去拿那链子……”
听见她后悔拿链子,裴盏急了,低低地道:“柔柔,你信我……我知错了……”
他蹭了蹭着周自柔的侧脸,语气似有哭腔:“我真的知错了,不要这样。”
“链子……链子呢?”他掰开她手心里,发现两条红链子,准确无误地挑出那条带着铃铛的红绳,记得这条她要,便柔柔地问,“为你戴上可好?”
他冰冷的手摩挲两下少女娇嫩的手腕。
这样的氛围和距离,无端有浓重的劣势感,她顿了顿,怂了,吓得赶紧道:“那个……我没怪你。”
“你在织意坊门口,什么也没做,只不过和小雅说了几句话,她便那样了,想必是她心中有鬼,自个作祟。”
“你只告诉我,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此话一出,少年一顿,将红绳已经在她手腕系好,神色稍霁,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缓和:“你听不太好。”
“柔柔,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
周自柔摇头瞪着他,视死如归。
裴盏沉默半晌,垂眸望着她,眼底似有冷冽的笑意:“你不信我?”
裴盏嗤笑一声,他欺近一步,骤然吻上她的唇,辗转反侧,左手将她双手制在背后。旋即趁她不备,右手将她袄子的系带抽来,钻了进去。
“嗯……”她剧烈挣扎起来,“!!”
“别动。”
裴盏稍微离开,声音暗哑,似乎在忍耐的边缘挣扎:“柔柔……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
周自柔腰上传来温热触感,眼睛瞪圆了,不敢乱动一下。
她又不是个傻子,当然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他疯了?她羞愤的脸蛋涨红。
可她不回话,他也不吱声,周自柔又气又恼,只被逼无奈好点了个头。
“……”
“那你可知……我现在在想什么?”裴盏低垂的视线里映着少女白皙手腕,红绳鲜艳,与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道……”
事实上,裴盏脑子里肯定在想黄色,可周自柔生怕一个不小心刺激了他,一步也不敢往禁区里踏。
“我在想醉生梦死,极致的快感……你懂吗?柔柔。”小铃铛在腕侧,发出的声音让他一颤,少年的声线里满含极致的危险,面态迷离裹醉意。
周自柔挣扎起来。
越来越离谱了,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再不制止,她相信裴盏真的会当场就发疯的!
攻略什么的都是狗屁,周自柔只想回家,急急的似要哭出来了:“我懂,我懂……不不不,我不懂,我不懂……”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抽抽搭搭:“这就是你跟小雅说的话。”
裴盏闭眼,强迫自己抽出手,不急着回答,而是先帮她把袄子系好,领子抽了出来,拍平,裴盏低低一笑:“真聪明。”
他的眼角还泛着红,像是刚从血缸中沐浴起身,夹杂明艳与惊鸿。
良久,他的情绪渐渐消了大半,眼中又恢复平常那一片波澜不惊的样子。
“醉风楼花魁,三日前与一男子在楼内行苟合之事猝死,这便是我同她说的话。”裴盏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