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爷略带幽怨,可惜,小伤心地看着花朵儿,若是他爹娘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得乐成什么样。他爹也不用隔三差五挑个由头跟他干架,为的就是让他累得想不起他的童子身,她娘也不用每天绞尽脑汁地煮汤煮水,为的是给他降降火。
龙性本淫,可人家最最专情。看看我家朵儿,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耳朵是耳朵,凑起来是那般好看舒服。这种拥有宝山却又无人可以显摆的感觉,实在是太憋气太可恶了!
总有一天,他要把朵儿带回天元大陆,挨家挨户地敲门,“这是我媳妇,来,夸两句给爷听听!感情要真诚,词汇要丰富,说不好,哼,小心出门被兽咬!”
花朵儿哪里知道龙少爷这一瞬间念头转了个十万八千里,只观察到他神情多了几分抑郁难受,心里不由一震,又悔了几分,“墨兄,是我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龙少爷回过神来,看到花朵儿一脸懊悔之色,轻叹一声,“我是不知如何说起。我家确实略有薄底,只是,”龙少爷摇摇头,“现如今就只有我甥舅二人了,当日你在十莽山所见到我二人的狼狈之状,绝非伪装,确确实实是流落他乡,不复归家。”
花朵儿闻言却联想起自己父亲的遭遇,同样出身名门,却因遭变故而狼狈出逃,背井离乡。这么一想,心中对墨非龙的同情愈增,声音越发柔和:“墨兄无须难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一二,好好活着就是对至亲之人最好的安慰。”
“当日我见墨兄胸膛上的纹身甚是奇怪,墨兄怎么会将,”花朵儿笑了笑,“将其绘在身上?”
她注意到我雄壮威武的身躯了,龙少爷不自觉挺了挺胸膛,一下子小傲娇了起来。只是随即一想,你说要是带着玄皇龙或者血狼王也好哪,我这精壮的胸膛上纹上一条龙,一匹狼肯定颇为神勇无敌,偏偏带上的是玄武龟。你妹的,小爷我追个女人容易吗?
这该从何道起哪,龙少爷望天垂泪,心里默默为自己点蜡。
龙少爷有点支支吾吾,“一时不慎被人涂上,颜料特殊,只能慢慢将其抹去。”龙少爷想要拼命修炼,把玄武弄出来的念头从未像此刻这般强烈。
看着龙少爷颇为沮丧的样子,花朵儿不自觉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自己果真不会说话,原来是想开个玩笑说点轻松的话题,偏偏哪壶不提提哪壶。
这样的图案,怎么可能是自己选择了纹在身上,定是被人强行纹在身上,以示侮辱。这么一想,心底对龙少爷又同情了几分。这个男人果真胸襟豁达,就算遭遇如此欺凌羞辱,依旧活得如此潇洒恣意。
带着一丝内疚,花朵儿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方才的话题放下,引导龙少爷展望未来,憧憬新生,轻咳一声,再度开口:“墨兄以后有何打算?从军之路不易,墨兄虽不曾修习元力,但这驭兽之法在军中还是颇有用武之地。”
全中,全中,龙少爷内心的小兽在转着圈咆哮,谈完家世自当要论及前程打算。龙少爷的一颗心,粉红泡泡咕咕直冒,“这个,我只是暂时无法修炼,再说我有几分蛮力,尚有自保之力。至于以后的打算,”龙少爷羞答答瞄了花朵儿一眼,“自然是娶妻生子,把妻子哄得水水灵灵,把儿子养得白白胖胖。”
“若生的是女儿呢?”这话一出口,花朵儿羞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根,人家生儿生女关你何事。
论完前程马上就是生儿育女了。又中,又中了有木有!话本里说只有真心喜欢一个男人,女人才会想到为其生儿育女。龙少爷的心里,一千只喜鹊在唧唧叫。小爷这几日在马上展现的风华绝代,知识渊博,谈笑风生朵儿果然受用了!
他是天地异种,承载着无数气运与福泽,而同样的,作为代价,他想要诞下子嗣,却难上加难。
只是看着眼前的朵儿,原本只想要找个心上人卿卿我我的龙少爷突然非常非常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有一个闺女。怀里搂着一个如心如肝的女人,肩上骑着一个如珠如宝的女孩,比起什么兽族之王,什么神尊天下,这才是人生赢家哪。
“女儿自然是好,若是跟花兄这般,”龙少爷亮晶晶的眼眸看得花朵儿手足无处安放,“这般温柔懂事,就再好不过了。”
本就不善言辞的花朵儿不知不觉礼尚往来了一句,“儿子也不错,如墨兄之般高大威猛,也令人艳羡不已。”
话刚说完,花朵儿嘴巴一抿,看着龙少爷笑得春光灿烂,春情荡漾的模样,把自己大腿根的肉都拧红了。怎生聊着聊着又回到男女之情,甚至还结婚生子。
龙少爷和花朵儿,两个人各自脑补着对方的意图和经历,一时间竟聊得貌似十分融洽。
远处拾着柴火的何兰蕙一个劲念叨,时不时还斜着眼角恨恨地瞪着远处一脸如沐春风的龙少爷,“等本姑娘以后嫁给盖世英雄,本姑娘非叫他把你扁得你娘都认不出你不可。”
此刻的龙少爷若听了她这句话肯定笑她痴人说梦话,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兰软软一边手脚麻利地烤着肉,一边对何兰蕙这个伟大的理想寄以深切的同情。要把墨非龙扁得他娘亲都认不出他来,这难度不亚于摘星,揽月,填海。这丫头真傻,握着一手好牌,也不懂得曲线救国,像本大爷,只要讨好了花朵儿的胃,还愁有办不成的事?
兰软软一声开饭了犹如救命稻草,解放了花朵儿如坐针毡的屁股。再聊下去,花朵儿觉得,要么是自己溺死在龙少爷诡异的温柔似水的双眸里,要么是自己将他的脑袋瓜子直接按在不远处的小溪里让这厮溺死算了。
天色渐晚,考虑到修为最为浅薄的龙少爷和何兰蕙,花朵儿决定今日就地过夜,养精蓄锐,明个儿双腿赶路,快一点的话傍晚时分也能赶到城郊。
夜沉如水,天空犹如被墨色浸染一般,浓稠的黑,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