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第三天,逢周末。
到了休息日,童雀关掉了闹钟。本打算闷头多睡会儿,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天还没亮,孔静舒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刚接通,童雀就被另一头震天的音乐声吵地皱了眉。
“还蹦着呢?”童雀问。
“通宵,嗨嘛!”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影响,孔静舒嗓门超大地问:“我们打算换场子玩儿,雀雀,就缺你了啊,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童雀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撑坐起:“都跟你说了,我有正事要做。”
“你有什么正事要做?不会是真打算跟你那未婚夫培养感情吧?”孔静舒玩笑道。
提起“未婚夫”,童雀顿时清醒不少。她记得管家有说过,云深周末会在这个宅子里留宿。
她下意识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这么吓人的话以后少说。”
也不知这话怎么就触到了孔静舒的笑点,她被逗的笑个不停,边笑边继续跟她隔着手机喊话:“诶,姐妹儿,跟你说个很好笑的事。”
声音太大,吵的脑壳疼。
童雀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了些,“嗯”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纱,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你说。”
“姜黎那个傻缺,在你搬去云家那天喝高了,醉得一塌糊涂。非扒拉着我的腿要跟我回家,我看他可怜就给捡了回去。结果这家伙在我家抱着马桶一口一个‘兄弟’叫得亲热,后来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就哭了!”
孔静舒连着啧啧啧了好几声:“你是没见着那场面,太吓人了!那傻缺抱着他‘兄弟’哭的那叫一个惨!幸好我那儿隔音效果好,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把他怎么着了呢?”
童雀哈哈大笑:“那你可小心,别被他讹上!”
“那不能够!姐姐我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什么场面没见过?”孔静舒转瞬换了个语气,神秘兮兮地说:“雀雀,你猜猜,他那天跟我说什么了?”
“他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童雀合理猜测道,“又被新把到的‘好妹妹’放鸽子了?”
孔静舒噗呲呲又笑了起来:“不是!我就知道你一定猜不到!就他那约炮跟吃饭那么随意的海王,竟然还有脸给我装纯情?我竟然从他嘴里听到‘暗恋’这个词,说的跟真的一样,我当时还以为他鬼附身了呢。”
“醉话,能当真才怪。”童雀说,“不过我还挺好奇,他能暗恋谁?”
“说出来吓死你!”孔静舒语气浮夸道,“他说啊,他那么多年就对一个姑娘真正……”
“孔静舒!”电话那头插进姜黎的一声怒吼,打断了孔静舒的话音。
接着是乱糟糟的抢夺声。
童雀大抵能猜到手机另一头目前是个怎样的画面。
这俩都爱玩儿,平时凑一块就是咋咋呼呼的,没个消停的时候。
她一早就习惯了,安静等着手机那头的争夺战结束。
悠闲等待间视线转向了南院。
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有个人影坐在南院的阳台上。光线偏暗,只能依稀辨出个轮廓,匿在了密荫间。
云茂?
童雀看着那个人影的方向怔了会儿。拉开窗,探出头。脑袋歪过来又转过去,努力调整角度想看清楚些。
“喂!”
近处有人突然出声。
童雀被吓一跳,虚悬在耳侧的手机险些掉下楼。
她住的客房隔壁有个拓出的小阳台,紧挨着她卧室的窗。
云深就坐在那一侧的阳台上,屈伸着长腿,神色散漫地看着她。
见她手忙脚乱地兜住了没能拿稳的手机,云深心情不错地笑了一下。
朝她摆摆手,道了声:“早。”
这家伙是不是太闲?怎么总爱这么捉弄她!
童雀气到瞪圆的眼眨了眨,给自己洗脑了三遍“人设不能崩”。勉强挤出个笑,应了声:“早。”
慢半拍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住隔壁?”
云深点头:“嗯。”
童雀越发觉得奇怪了。
她明明记得隔壁是客房,他怎么不住主卧?
手机还在通话状态,童雀想了想,这会儿也不方便跟她的狐朋狗友们瞎侃。
摁下挂断键。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安静的有些尴尬。
她寻思着说点什么,问:“你这么一大早的……坐这干嘛?”
“呼吸新鲜空气。”云深说。
“……”这话要怎么接?
童雀挺纠结地看着他。
“不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在做光合作用。”云深说。
光合作用?
这么能装,所以他是蒜吗?
需要做光合作用的蒜?
这哥们怎么回事?
外人面前总是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斯文模样,怎么一跟她说话就没个正形呢?
是之前结下的梁子在他这儿还没消化完?
童雀真心实意地觉得这人真是心眼太小了。
“云总,要是脑子供养不足,建议还是回房多睡会儿。您搁这做光合作用不合适,万一一会儿再来阵妖风把您这朵娇花吹下楼掉了花瓣,那才真是大事不妙了。”童雀说。
不等他接话,迅速关窗,拉窗帘。
结束尬聊。
云深盯着闭合的窗缝怔了片刻,视线重新转向南院的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