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请殿下派人到颜府知会一声,省得父亲担心。”雅沐恳切道。
君亦然扭头斜看一眼,又转回来:“落尘,你亲自去一趟。”顿了一下,又道:“这几日你先在此处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人去取。”
雅沐抬头打量几眼这间陌生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装饰,一桌一椅,一物件一摆饰,都甚是简单高雅,多一物累赘,少一物又无趣。既不是秋水居又不是竹园,也不知此是何处,此时浑身无力的也懒得询问,收回视线,忍着不适尽量平稳的回道:“知道了。”
身体里的躁动似是已经压下,此时冷得全身打颤,脸色苍白如纸,牙齿也抖得咯咯响的不听使唤。正想唤人,便有一个声音隐忍着哭腔向桶边扑来,对她上下其手:“小姐你怎么样了?身体可还受的住?”一边问一边眼泪刷刷的流着,方才管家已经跟她大概说了一些,忍了一路都没哭,此时见到小姐这个模样,再也忍不住。
此刻见到她,雅沐一时也红了眼眶,想问她怎会在此又没有精力,极力忍住:“柳儿,让人再备些温水来,你帮我褪去衣服再冲洗一遍。”
柳儿抹去脸上的泪水,疑惑的问:“小姐这麽冷,为何不用热水泡泡?”
“我担心药效尚未褪去,还是谨慎些好。”太子府的下人办事效率就是快,不一会儿婆子便抬了另一个浴桶进来,雅沐在柳儿的协助搀扶下,忍着寒颤迅速过了一遍,穿上衣衫,刚躺在床上,紧绷的神情一松,人便晕睡过去。
柳儿吓得大哭大叫,惊动了门外的人。
君亦然顾不得其它,推门便走到床边,探了鼻息跟脉搏,暗自松了一口气,见床上的人双眼闭着,嘴唇发紫,让柳儿为她加一床棉被,为她擦拭未干的秀发。似乎并未见效,又吩咐人拿来炭盆烤着,这才好些。
柳儿见有人在旁,安心不少,细细的为小姐烘干头发。薛神医来瞧过后,便与太子殿下到门外商谈。隐隐约约能听到薛神医隐忍的责备声,又说‘此媚药无论何种解法都极为损害身体,更莫论还用金针封穴,老夫先开一些固本培元、补气安神的补药,夜里小心看护,莫要起了高热;等她身体恢复过来,再慢慢的驱除寒气。此次寒气有些重,月事上会有些影响,不过想来你也不会在乎,权当是告诉里面照料的人听吧。’
之后的话柳儿便再也听不到。
“听临天说,太子曾经遇刺恰好被小然所救,可有此事?”见对方点头,薛老头再次看了眼前人一眼,很是气愤,最气愤的是里面躺着的那个心甘情愿为他付出,这个笨丫头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相当于半个孙女看待,不忍心她再出什么意外,便把前些日子的事相告:“前些时日雾都山清凉寺方丈派人送信来,说是有人曾来打听过小然的事,还问及了老夫。当时老夫以为是有人想打听老夫是否住在雾都山,便没把此时放在心上。方才听你所说今日种种来看,或许是有人借此来试探小然是否会医术一事。”
小然学医只有方丈知晓,其他僧人不得靠近后山。而小然的住所也曾有人翻动的痕迹,只不过在小然走后,方丈为了安全起见早就毁去相关的事物,自是什么都没有查到。而药庐又比较隐秘,周边还有种有迷魂药,再加上常年雾气这个天然屏障,没有解药的话,未及三步就会晕倒,根本走不进去,事后也不会有人起疑,因为此药无色无味,闻到的只是雾气而已。但是他们不甘心,便想出此等恶毒的阴招来试探。
君亦然不可置信的看过来:“果然还是被人洞察了吗。老爷子放心,日后亦然会安排人保护她。”
薛老头摇了摇头,他要的又不是此种保证。两次相救也换不来一颗真心,当真朽木不可雕也,气哼哼的拉着落霭走去,一路上叨叨着说着‘你家殿下病得不轻’之类的话语。
落霭不敢搭话,也无法为其辩解。因为他打从心里也是这麽想的。殿下当局者迷,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只怕将来会后悔。
约过两盏茶的时辰,落霭便拿着药进来,交给柳儿一瓶涂抹外伤的药,余下的自个到厨房去熬药。
柳儿一晚细心照料,又是抹药又是灌药的,辛苦一宿,所幸夜里没有起烧,脸上渐渐恢复红晕,只是呼吸有些重,只怕一场风寒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