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逢春此言一出,叶富的眼神陡然间就变了。
他是后世穿越而来的人,本是个文质彬彬的学生。然而,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却让他明白,在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如今的他,久居高位,又双手染满血腥,只要稍一凝神,就足有一股子浓浓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纪逢春一时间难一抵挡,眼神却极为固执地紧盯着叶富不放。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叶富突然笑了,“纪大人,您喝多了!”
他笑着给纪逢春布了两道菜,端起酒杯来,又要饮酒。
纪逢春一伸手拦住他的动作,问他道:“大帅,愚以为,大帅身为三军之主,数万人仰望的主帅,为人应当是坦坦荡荡。既然是坦荡君子,自然是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些事情,虽然隐秘,但我已经猜到了,如今,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念头可想。您难道就真的是无法给我说句实话,也好让我知道自己日后应该如何选择吗?”
叶富面色凝重,沉吟半晌,他说道:“纪大人,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叶某心中所想了?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纪逢春说道,“不得到大帅亲口答复,纪某如何能够笃定,大帅真的是如此作想的呢?若是纪某冤枉了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哦?冤枉?”叶富道,“莫不是纪大人觉得这是一桩罪状,还有可能被冤枉,抑或是要求得谁的原谅吗?”
纪逢春道:“大帅应当知道我的想法,磨嘴皮子的话,就不必再多说了吧?”
叶富笑道:“好吧好吧,既然纪大人如是坦率,那叶某也不得不坦诚了。”
“不过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于是高材疾足者先得焉。便算是将来高祖登位,淮阴侯身死族灭,然蒯通乃因其时而度其势,何罪之有啊?”
叶富此言一出,就连他自己都知道,再无回头之路。
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第一次对人如此鲜明露骨的表明心迹。
若是纪逢春识时务,就该知道如何俯首称臣。
可若是他不识时务,叶富也已经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
总归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造下的孽已经不少了,手中刀上,也不多这一缕亡魂。
叶富直视着纪逢春。
纪逢春突然起身,跪地叩头。
叶富连忙起身,将他扶住去,却怎奈这小老头儿性子倔强,连力气都大的有些惊人。叶富一时间竟是没有能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只得有些无措的低头看着他,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