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无他,大明是朝鲜的宗主国,李倧得位不正,必须要得到明廷的认可,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做这个国王。
明廷不是没有派出使者,而是在三催四请之后,才选派了几个宫内的宦官,前来主持李倧的封典之仪。这封典之仪是很重要的,使者不来,圣旨不到,则无法进行。
可那使者,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是狮子大开口。
如今整个辽东都已经沦丧于敌手,叶富的险山镇都退到了朝鲜蛰伏。因此,陆路是怎么都走不通的了,他们要走水路。走水路,舟船颠簸,自然不是什么美差。于是乎,几人就朝朝鲜说了,要车马费,要旅宿费,要各种费,总之一条,要钱!没钱,这圣旨什么时候到,那可就说不准了。
金国和明廷打仗,搞不好,由于战乱,这使节不过来了,再原路折返,也是极有可能的!
赤果果的就是威胁,你能拿他如何呢?
不能如何啊!
李倧对此没有一点儿办法,也是为了这笔银子,愁白了头发。
金自点看着李倧的反应,心中暗笑。
倒是崔鸣吉急着说道:“大王,不能这么算呐!明廷虽是宗主国,可毕竟远隔重洋!可叶帅,那却是实实在在就驻扎在咱们国土上的大军主帅!听人说,天子一怒,流血漂橹,那固然可怕。可这叶帅一怒,怕是不尸横遍野,也是相差不远的了。咱们在人家的屠刀下,焉能做出让人家如此恼火的事情来?依臣说,若是叶帅定要人头才能平复怒气,那大不了就杀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给他降降火气便罢了。一直这么拖着,怕是日后,无法收场啊!”
“崔大人此言差矣。”金自点道,“叶帅便算是再嚣张跋扈,那也是明廷的武将。难不成,他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对我朝鲜动手不成?”
“如何不会?”崔鸣吉道,“你我的性命都在人家的刀下了,你说他会不会?金大人,还有,你不是不知道明廷以文御武的规矩。一任巡抚,那是怎样的方面大员?可在叶帅面前呢?还不是要小心翼翼?一点儿权力好处都讨不到?若是叶帅当真不敢得罪我等,那他怕是就更不敢得罪那巡抚了!可事实呢?你也看到了,那巡抚在叶富面前,根本就没有地位。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金自点低下头,默默不语。
的确,叶富的一切表现,都像是要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他对自己国家的上官尚且不假辞色,对于一个小小藩属国的国王,难道还会有所怜悯、照顾吗?
李倧顿觉惶惶,“这可怎么办呐?若不然,孤王还是前去拜见下叶帅吧!不管叶帅想要如何,都好商量就是!设若真的等到他发火儿的时候,我朝鲜必然是万劫不复!”
他决定了,就立马要付诸行动。下达命令,由朝鲜为数不多的军队中挑选一队可靠的卫兵,护持左右,他将马上动身前往椵岛,亲自面见叶富。
无论是狼巢虎穴,说不得,都要闯一闯。
椵岛,险山镇总兵府。
近日来,叶富算是发了大脾气。
因着他不高兴,下面人当然也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一片肃杀气氛之中,督查署、法务署、警政局等等机构,争相抓人审问。
一时间,太平道的官员几乎被牵连了个遍。
官员尽数下狱,民间惶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