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上纯粹是襄王殿下一叶障目的个人揣测,与涉及人员本性关系不大。
裴欢已经做好挨打的觉悟了,但是那两指厚的板子打在身上,仍是不堪忍受,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冒,衣衫都变得粘湿起来,泪水糊住了眼睛,一片模糊,嗓子也给哼哑了,再往后竟是双腿都没了知觉。
院子里的人更是噤若寒蝉,安静出一股阴森气,像是到了阎罗殿,免费体验地狱刑罚。
杖刑结束,萧景城看见裴欢身上逐渐渗透的血迹,丢下一句:“院里跪着,省省本分。”
离开时有意无意地瞥了褚兰华两眼,神情很淡,像是一座玉刻的美人雕,淡得让人捉摸不透,似乎从庆国带来的贴身婢女受刑只是件渺若微尘的事。
是因为罚得太轻,不能入眼么?
不过自成亲以来,一直受辱,她也不在乎么?
……
萧景城带人离开后,褚兰华向裴欢走来,王佩“心领神会”地去扶人,手距裴欢咫尺之时,又被拦住了。
看来,是她会错意了。
褚兰华蹲下身来,直视裴欢的眼,郑重且冷酷地说道:“做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我不会给你收拾残局的。”
然后起身将围观的仆从扫视了一眼:“都到庑房前登记造册。”又对王佩道:“你去取笔墨。”
裴欢望着一众人的背影,嘶了口冷气,心里暗道:不愧是能解决男主的女人,真是理智得可怕!
痛楚逐渐吞灭裴欢的意识,双腿不支,应声倒地,不过疼痛也是最好的提神药,她愣是昏不过去,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另一头,王佩心事重重地对褚兰华轻声道:“裴欢做这些事儿,都是为的您好,小姐莫要生她气。”
褚兰华微微摇头:“我并未怪她,我说过了,我信她。”
……
一个颀长的白色人影闯入裴欢眼帘。
“你这打,挨得不冤。”声音清若山涧,语气却略带戏谑。
裴欢费力仰头看向说话的人,好似谪仙一般,眉眼如画,君子如玉,本该是温润无双的神君,却又透着一股少年的顽皮,也难怪会被谪贬下凡了。
男子又温声一笑:“那日庆仁巷,你着翠。”
裴欢心头咯噔一声,庆仁巷是叫花子盘踞的地方,也是她撒钱雇“水军”的一个地方。
刚挨了打,又被人揭破这事儿,裴欢慌了神,身子轻轻一动,伤处又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一声轻哼,眼角涌红,她又趴回了地上,干脆一声不吭,看看这人,想做些什么。
“不冤,不过眼见的可怜。”男子侧身对身旁的人说道:“竹云,把她扶去东厢吧。”
竹云?七皇子萧景元的侍卫。
裴欢缓缓地闭上了眼,这一闭,意识就逐渐涣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