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侍女之死(1 / 1)他们和历史上都不一样首页

之后,张大哥便流放回了冀州巨鹿一带,至今仍无消息。一想至此,至今仍不胜唏嘘,二姐与张大哥就此此错过,亦成了一生过错。不知张大哥如今一切可好,总之二姐很不好,一切她皆看在眼里。眼前这错杂的三角恋,与二姐那段感情又何其相似,她现今才会泛起那么强烈同感吧。    黄昏时分,表哥出门了一趟,不必多说,他定是接那女子去了。初始尚存残念,也许那女子不会同他前来,然而转念一想,就算她本人不愿,家中仍有父母,哪轮得到她做主。果然,临宴时分,两名外形上十分相配的男女一前一后走了回来,跟在后头的正是今早所见女子,相较在那男子身边之时,现在她的模样更憔悴了一些。不知她看到这精心布置的一切,是否会有感触呢?然而,从她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来看,恐怕竟是不曾注意过。表哥却一脸漫不经心的冷淡,亦无过多表示,对她的态度甚至有点儿强硬,这样性格又无法让人将他与布置这一切的那人联想于一起。    一张桌上,东面坐着表哥,身边挨着一脸愁容的女子,双亲不知为何不在,不过这并不重要。对面坐着窦姝一排三人,这么看来,这种气氛未免太过奇怪。尤其他们三人,简直就是多余的存在。不过他们也很有自知之明,知此刻气氛不对劲,就只自顾埋头吃菜,而不发一言。    忽地,女子正要起身,表哥察觉,立刻尾随起身,无由来地勃然大怒,这种忽如其来的怒火,不仅让女子的动作有半分迟疑,椅子划开的尖利次啦声,亦让窦姝握着筷子的手指一震。空气中仿佛酝酿着危险的因子,暴风雨就要来临,感受到一触即燃的火星,窦姝不禁咽下一口唾沫,抬抬头,又低下头,心中默哀,祈祷莫要出什么事为好,本想就此溜走,然而袁绍按住了她不让她走,就此转念一想,此刻溜走,若是出什么事就晚了,于是只能装得若无其事的人样,装傻充愣地游思于外。    表哥所言皆是些寻常繁琐小事,比如日后东西可都准备妥当等等。再见这女子,仍是那般柔弱,唯唯诺诺地点头应声,声音小得和蚊子一般,这般我见犹怜之态,难怪两个男子皆倾慕于她。窦姝不免也心生怜爱之情的同时,忽觉若是她心肠再硬一些也好,那般就不会这样辗转于二人之间,如浮萍般随波逐流而又身不由己了。    然让他们心生担忧之事终未发生,便也让三人松下一口气,夜已深深,女子决定起身归家,然而表哥心犹不舍,便欲挽留,女子自然不肯,执意欲归,表哥没得法子,便也不多挽留,只说要送她一道归家。    见他二人这般,窦姝本以为无大事,今夜能睡个安稳家,就早早上床。月光如水,渐渐泻了满室的清辉。窦姝正欲入睡,迷迷糊糊之间,忽听得屋外一阵叮叮咚咚之响。窦姝本想继续睡一会儿,然而有什么预感似的,翻了一阵身,忽地起来,下了床,匆匆出了门探望。只见屋外一片火光通明,照得四周树木一片艳红之色。窦姝心下一阵疑惑,不知这深夜何事发生,只觉府内上下一阵骚动,似有大事即将到来。便抓住了走过身边的一个侍女,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侍女瞧了她一阵,方看出是个新来之客,也未说明原因,只压低声音道:“今夜有人将死。这位公子若是初到府上,还是莫出来得好。某个小侍女又惹了少爷不欢心,这事在我们这儿常见得很。公子若不想留下后遗症,便不要过来啦,好生待在房中,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好。”    这话说得可真邪门。窦姝心想道,这老妇口上说着不愿不愿,这神辞之间却卖关得很。既然她这么说了,看来自己是非去看个究竟不可了。另一方面,也对此好奇得很,是什么人犯了什么错,竟罪至于此。这老妇神色又如此平淡,仿佛谈论家常便饭一般再寻常不过,看来平日这等事还真不少。虽说这府内人的生死本就由府主人说了算,可这么草菅人命,视下人的命如草芥,到底让人有多少不太舒服。    这么一细看,原来袁绍也混于人群之中,窦姝颇感好奇,他亦如此,两人这么便又混在了一起。袁绍指着前面火光明亮一处道:“据我观察,这人不知怎么冒犯了表哥,要被投井呢。”    窦姝心立时漏跳了一拍,真没想到会是这么残忍的处死方式,何况对方还是个年龄很小的小侍女,可谓正处于芳华年龄,美妙的人生似乎还未开始就要被扼杀在花骨朵中了。一想至此,不知何故,便全身泛起鸡皮疙瘩。伸长了脖子看去,只见一身材娇小女子被全身绑着架在几人的身上,嘴上蒙着布条,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茫然,似无助,自有惊恐。窦姝被那双眼盯上不禁浑身一震,一时毛骨悚然,无言以表的惊恐犯上心头。然而那双眼睛中只充满了祈求与无助,她仿佛在寻求她的帮助。然而窦姝此刻枉有一腔热血,却无处可发,她哪里有资格去管别人的家事呢?心里这么犹豫不定之时,只听冷冷地一声令下,小侍女挣扎着无果,就这样被生生摔进了井里,外头人朝下确认一般看了几眼,才满意地撤手,转身对发号施令的表哥点点头。    这般可怕之事,他们竟还能如今冷静,周围举着火把的人群逐渐散去,仿佛不过再寻常之事,即使一条极其无辜年轻的鲜活生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也仍能如此无动于衷。再见那表哥,完全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背影冷酷无情。窦姝深觉森森寒意,欲离去之时,脑中忽地灵光突现,那小侍女临死前的表情再次映入了眼帘,那般心有不甘与不屈。与记忆中的重合在了一起,正是先前那个在室内换下兰花,心心念念说着少爷真好,被袁绍笑称怀春少女的那位小侍女。    向身旁侍女询问,原来只是忘换了一盆兰花,被送女子回来的表哥发现,便当下不满起来,才会大动如此肝火。窦姝心下一阵凄凉,不禁感叹:“人命如草芥,如此不值钱。”而她也未曾想到,这表哥竟如此暴戾,这小霸王的名号也是如此而来吧。    “曹操竟有如此暴戾的表哥。他是如此温文尔雅,然表哥却与他大相径庭,真让人吃惊。”想起还在房内的曹操,窦姝一时犯了难,不知该如何是好,若将此事告之于他,不知他又会是如何的反应呢?窦姝这样无端由地愁思着,袁绍却有如窥知她的心事一般,玩笑道:“你不会为那家伙在担心吧?奉劝一句,那家伙可不如你面上看得那么好惹。据我多年观察累积经验所看,他不仅是个让人胆战心惊的对手,还是个异常冷酷的人。或许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会是个比这表哥更心狠手辣之人。哎呀哎呀,他们曹家人都是这种血统吗。真可怕呢。”    说着可怕的人,脸上却挂着与之截然不同的微笑,恰如他所说,他将曹操当真对手,而非朋友。这与窦姝的心理截然不同。果真是出自同性相斥的原因吗?虽有些吃惊,然想起前事,曹操沉着分析的冷静面孔之时,便觉亦无什么不可能。然而果真如他所说,自己是在担心曹操家中有这样一位能手,而恐遭其不测挤压吗?难说。    这夜于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一直睡不安稳,其中缘由也很难说清。此日清醒之后,却觉眼袋垂得厉害,仿佛随时会耷拉一般摇摇欲坠。来到昨夜的井前,井盖已被封住,然她实在无那勇气将其打开,故只能站在一旁,遥遥望着沉沉石斑,独自陷入沉思。    如此恍惚,连身边有人靠近都不自知,待回过神来,才觉此人乃曹操。原来他将昨日之事皆看在眼里,并非一无所知。袁绍一身轻捷,已穿好衣裳,不如她乃匆匆出门,身上不甚整洁,二人当下立见,不禁让窦姝自行惭愧。原以为他有何事,竟没想是专程为此事而来。    “其中定有玄机,我们不能只信其表。今日若季书有空,请你一同前往那男子之家。”曹操这番话还是让窦姝颇感惊讶,本已决定不管不顾此事之心,在经历昨夜之事与今晨曹操此番后,复又开始闪烁起来。窦姝不禁朝向袁绍的房间望去,“叫上他会不会更好?”没想曹操却笑着反问,“依他性格,你认为会赞同我们决定之事吗”这么说来,袁绍实为一刚愎自用之人,他既早已表态,对此事便不会多花费时光才此之上才是。见曹操那副非管不可的神态,窦姝将嘴边将疑惑妥了下去,点点头。心想原来曹操性格是如此不依不挠,之前对他的印象实在有些有失偏颇了。或许对方也姓曹的原因或许他当真如此的热血沸腾吧。    曹操谈起这井中侍女之事,同样十分惋惜,由此窦姝便又多了几分同道中人的感受,先前虎牢关拥有的不安便全都消失了。曹操的读心术虽厉害,然而他只用在对的地方,这让窦姝颇为佩服。既要前往,窦姝便有了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光,没了袁绍那只聒噪之虫叽叽喳喳,仿佛谈话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窦姝想那句诗,便背了出来,问他是何用意?之后,曹操却难得地卖起了关子,只说今后你便知道,诸如此类的含糊其辞。窦姝自知无趣,便也不再追问,没想他却主动提及了那玉佩之事,倒让窦姝有几分吃惊,除了吃惊,还有心慌吧,一时间竟以为他已看穿她女子身份,有些慌乱得不知所措,亦有些小小的莫名激动吧,若真知道了,他会亦怎样的情绪面对她?总之不会像现在这么一副平淡无奇的模样吧。    谁想曹操却直接。将那串着袁绍的玉佩一道从袋子拿出,见到玉佩,窦姝喜不自胜,当即便想接过,然而对方完全没有要归还的模样,又让她十分的尴尬。    曹操举着那两枚玉佩,正对着清冽天光而看,“这玉佩很不错。上次听本初所言,是你心爱女子所赠?不知那女是如何之人,竟让季书兄弟如此魂牵梦绕,念念不忘?”    一时未想他会问这么个问题,窦姝不免慌乱起来,抬头看了看天光,仿佛这样可暂时回避曹操那双可看透人心的犀利眼睛一般。她想道:“这不会是在套她话吧。难不成,这段时间因自某些不经意的小细节,暴露了真实性别?”这么想来,不禁头皮顿时开始发麻,这种被逼问的状态之下,完全无法产生惊恐之外的任何感受。口干舌燥让喉咙火辣辣至极,思前想后,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窦姝才缓缓回答的道:“她吗,当然是个很美好的人了。不然,我也不会喜欢她。”这种回答果然很怪异,说自己喜欢自己什么,跟羞耻啊。然而此刻更重要的,并非自己的感受,而是曹操如此想。窦姝不禁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曹操却全然没有怀疑的样子,这不免让她松下一口气来。    曹操道:“想必那女子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让表哥如此费劲手段,想要得到。季书兄弟你呢,会产生和他一样的想法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完全不是自己担心的那样,这让窦姝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当即不免得意忘形起来,心境放松之下,语气也轻快了起来,回答地也颇随心意,“不会啊。真正喜欢一个人,应该像那男子一般,拥有默默守候之心才好。然而我又十分奇怪,总觉两人性格都不算好。如果能结合起来,那就太棒了。可谓十全十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