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融在她的体内，曾经挑起过许多争端的神器与仙器，便都随着她呼吸的停止，化为灰烬。

“师父.....”

尔玉唤了出来，几乎是在怀中人呼吸停滞的瞬间。

不知她是否听到。

......

九华山幻境随着白眉狐狸的死亡，已经有崩裂之势，尔玉自知不能多待，便将那小鼎揣在袖子中。

可小鼎却不安分，竟也嗡嗡地响动着。

尔玉抹了把脸上的泪，道：“安分些。”

鼎中的剑灵似乎对原主的离世有所感应，居然一点也安分不下来，且隐隐有越来越狂暴的趋势。尔玉深知，若是剑灵入魔，后果不堪设想。好在她得了施露所赠的“关山”，随身背着，此刻她连忙将关山放在膝上，取出匣中双剑。关于剑灵融新剑这一术法，尔玉却是不曾学过的，只是得了白眉狐狸的内力以后，一切便都那么顺其自然，就像是累了要坐下、渴了要喝水一样。

小鼎感知到白眉狐狸的内力，便将尔玉认作主人，鼎开，剑灵便被放了出来。因为匣中有两把剑，所以现在便要剑灵自己择剑。

远方落了一声雷，巨响惊天，幻境正从远方逐渐崩塌。

快没时间了，不能让剑灵等到脱离幻境再择剑。

尔玉连忙聚气于掌，强行按住剑灵，将它随便往一柄剑中压下去。

这也是无奈之举，可谁知这剑灵凶悍异常，竟死死撑着，与尔玉斗了起来。

“...去你的。”

尔玉气得不行，骂了一声出来，便又加了些戾气，正在这时，她突然想到如今得了白眉狐狸的内力，若是用内力催动，又会如何？

于是她敛住气息，尝试催动内力。金光乍现，居然比掌中化形的气更为灿烂，她再度向剑灵试压。剑灵感受到原主人的内力，略微停顿后，冲击的势头却更猛！

没想到这剑灵已经通性到如此程度！

眼看着崩塌越来越近，尔玉实在情急，便也只好现在心里给自己的新师父道了个歉，怕是要辜负她的美意了——若不能收服，便只能打散，总好过犹犹豫豫，放这个快入魔的剑灵进入人间。

就在这时，剑灵突然停止地躁动。只见那银色的光团慢慢地散成了光点，像萤火虫似的，缓缓飞到白眉狐狸的尸身身边，绕了几圈，才恋恋不舍地来到尔玉面前。

“...”尔玉心知剑灵舍不得旧主，便道，“师父已经仙去，你若不愿随我，便在此散去罢，我也不强求你认我为主。”

本以为剑灵会自行散去，谁料它突然再度聚在一起，那银色的光团飞进铜钱剑中。铜钱突然立了起来，翕动片刻，如有神识一般，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

“吾主犹在。”

剑灵认为，白眉狐狸的内力仍在运转，自己的主人便不算真的离开。

昔年你不弃我，往后的岁月，我仍誓死守卫你最后一点痕迹。

尔玉红着眼眶，握紧铜钱的剑柄。此刻铜钱剑的剑身萦绕着银光，灵气逼人。

“我也代师父，与你长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