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见白芍终于回来了,连忙拉她坐下。 “我的小祖宗,你可终于回来了。” “怎怎么了?”白芍莫名其妙的被青桃按在座位上。 “昨天晚上...?”青桃有些犹豫,却连忙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不重要,今天凤凰姑娘把我叫了去,说是要请姑娘过去一趟,有事要求你。” “求我?”白芍喝的水差点喷出来,擦了擦嘴角溢出的水,平了平心情一脸嫌弃的说:“要是求我怎么不自己过来,要我过去?”这哪里是求人的架势,不去不去。 “说是有病在身,下不了床。我去瞧过,是脸色惨白,也没有平日的傲气。”青桃非常肯定的说,“而且啊,我听其他的丫头说,她...” 白芍见她神秘兮兮的,一挑眉毛半威胁半胁迫的看着她。青桃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昨日下午,有个厢房传来一些喊叫声,你说,在青楼这种地方□□声什么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只是,好像那个叫喊声不一般呢,似乎是被人强迫的,叫的撕心裂肺的,还有撕衣服的声音呢。” “没有听错吗?”白芍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在青楼这种地方为什么还会有不从这种事情发生?明明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地方。 “嗯,没有。门口送茶水的丫鬟说听得真真的呢。哎,你猜屋里的那个女子是谁?” “凤凰?” “姐姐怎的一猜就猜中了?”青桃崇拜的看着她,又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没错,就是凤凰姑娘。而且,听说还听到了那位大人的名字呢。” “大人的名字?” “是呢,”青桃压低了声音更加小心翼翼的说:“好像是王俭,王大人。” 王俭?这个名字好像哪里听到过。白芍一时半刻想不起来,握着茶杯却是眉头深锁。 “但那王大人似乎不是那一位呢。” “什么那一位?” “就是...”青桃有些着急的找着形容的词语,想到什么般对白芍说道:“就是强迫凤凰姑娘那个的那一位。听说,他只是在一边听着呢。” 这送茶水的丫鬟怎的能听来这么多事,门口没有士兵守卫吗?还是有人,故意的? “那凤凰找我有什么事呢?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没说,只是说等你回来了,让你去一趟她屋子。不过,凤凰姑娘感觉不一样了呢,大概,被相好伤害很痛苦吧。” “相好?” “你不知道吗?这王大人以前是百合姐姐的客人,只是后来凤凰做头牌后,就被凤凰抢走了。说是抢走,也只是王大人喜欢上了凤凰姑娘罢了。王大人应该是喜欢凤凰的吧,我还看见过他差人送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凤凰姑娘呢,而且柳儿经常炫耀呢,想不知道都难。”青桃想起以前柳儿的嘴脸,又想起了她现在一副温驯听话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爽快了。 “那,每月的烟雨会,价最高的也是那位王大人咯?” “嗯,应该是吧。” 应该?我看那个王俭也不会愿意别人去碰他的东西吧。王俭?王呈。哦,对了,这王俭是王呈的爹啊。白芍恍然大悟,怪不得王呈不喜欢他爹,一口一个老色鬼,哼,自己还不是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这样看来,百合的王大人,也是这王俭了吧。她的孩子...也定是他的了。 “王俭...”似有所虑,白芍竟不自觉的念了他的名字,青桃惊慌的一把遮住她的口。 “我的小姐哟,这可不是随便能在这里说的名字啊。” 白芍缓缓拉下她的手臂,起了身,“既是如此,那我就去一趟吧。青桃,给我换身衣服。” “是。”青桃盈盈笑道。 白芍又是那一身红,走到了凤凰的屋外。让青桃在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自己敲了敲门,听得屋内人的应答,便进了门。 知是白芍来,凤凰已做了心理准备。前些日子走廊上的狭路相逢,不知她是否还在意,自己今日不同往昔,还是要摆下架子来。也是做了她不会来的准备,自己有求于人,还要别人自己上门,换做自己,定是分外生气吧。 “白芍姑娘,”凤凰朝她浅淡一笑,坐在床榻上对她微微低头,“原谅我不能下床迎接,也真是没想到你会来。柳儿你先出去吧。” “是。”柳儿轻轻带上了门。 白芍见她是如青桃所说,面色苍白,似是涂了些桃色胭脂让脸看起来精神好些却也遮不住眼底黯淡的神情。对着她在茶几边坐了下来,“凤凰姑娘,有事求我?” 半分羞愧,半分无奈,凤凰抬头一脸恍惚,有些看透人生浮世般的说:“我的事,姑娘可否有所耳闻?” 白芍给自己倒了杯茶,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哼。这种事情倒是传的挺快,王俭这老贼,看来是注定要毁了我的声誉。听说了也好,省的我自己说,”凤凰转头看白芍,“姑娘可知王俭?” “只知道他是王呈的父亲,并未见过他本人。” 凤凰点了点头,“王俭是我从百合手上抢过来的,外面都是这样说的,其实,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更何况是青楼女子。”凤凰自嘲的笑了笑,“别人看来,我和他应该是很恩爱的一对客人与娼/妓吧。呵呵,只不过是我手上握有他的把柄罢了。” “把柄?”白芍默默重复道。 “对,把柄。所以他不能轻易离开我。百合也是,她太天真了,以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就能出了这烟雨楼去享受荣华富贵。呵,孩子那又怎样?太天真了,她以为王俭是怎样的人?”凤凰眼神黯淡,淡淡的开口道:“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怀的孩子并不是王俭的。” “不是王俭的?”白芍有些吃惊,不是王俭?那是谁... “大概是王呈的吧。那一日,百合并不知道我也在王俭的私宅上,她私下去找他,想是要王俭重新临幸她吧,我不知道。只是王俭给了她承诺说是晚上会去她的屋子,却留宿在了我的房间。我是有些生气,也耍了些手段的,第二日起来,却见她一脸得意,趾高气昂。王呈却在一旁看着她一脸嘲笑,我便明白了大概。却也没有与她说明,想让她带着这份希望,看看她到底能得到些什么。是我害死了她,王俭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我和百合都是他手下的棋子,用来对付这个烟雨楼的主人的棋子而已。” 竟然是王呈!白芍有些莫名其妙,这个男的连父亲的女人都敢碰,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他父亲。 “烟雨楼的主人?王俭与他有仇吗?” 凤凰摇了摇头,“这我不知道,反正知道的越少,越安全。他们那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先是百合,大概,下个就是我了吧。” “为什么要杀你?不对,那你不是手中有他的秘密吗?他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一开始不杀了你。” 凤凰仍是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我知道,他一开始不杀我,一定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用来牵制烟雨楼的主人?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我肯定他已经动了杀心了。” 白芍脑子有些乱,也有些懵。她不愿多想,也不想多听,却是不由自主的希望多知道一些关于烟雨楼的事情。 “那个秘密,你和别人说过吗?” “没有。万妈妈也曾来旁敲侧击过,这件事情太大,我不能说。” “万妈妈?她为什么?” 凤凰呵呵的冷笑起来,“你是真傻还是真的不知道?你以为这烟雨楼只是单纯的青楼妓院?这可是个获取消息最好的地方啊,有多少官员在这里过夜,就能有多少消息从梦中的呓语中探得。这烟雨楼的主人手段也真是高明,借用女子的温柔怀来攻克那些臭男人们的心,软香玉在怀,还有什么话不能被套出来?也就算是王俭,还不是照样被我听到。” 白芍一愣,这赵呆子,原来心思缜密到如此。怪不得就算是高官见他也是三分礼让,可是不是说王俭在一开始还帮过赵呆子建造这烟雨楼吗?是不是一开始以为他能为己所用,却没想到后来把自己给陷了进去?白芍抿了一口茶,定了定神,对她说道:“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姬,你找我,我又能帮上你什么事情呢?” “这件事情,还只能是姑娘才能帮上我的忙。” 白芍放下茶杯,神色黯淡,对她说道:“请说,白芍能帮的尽量帮。” 凤凰见她并没有提起前几日的不快,还痛快的答应,一时开心落了泪,抹着眼泪笑着说:“姑娘一定能帮,一定能帮,凤凰先在此谢过姑娘了,姑娘的大恩凤凰若是能活着,一定当涌泉相报。” 白芍叹了口气,仍对她微微一笑。谁叫自己耳根子软,且是多事之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