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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刘保到静怡轩去传话的时候毓祐的心里就大觉不妙,奈何墨扶被困在乾清宫,一时半会儿都走不开,他从未见过那什么世子,也不晓得那人会耍什么花招,只是觉得这件事背后蕴藏着巨大的阴谋。    典熙听及此便自告奋勇地同他说:“皇兄,我去吧。”    毓祐转过头,狐疑地打量着只及他胸口高的典熙,忧心道:“这可不是儿戏,你我都不了解这些王侯,谁知世子魁会不会有备而来?”    “皇兄放心,我年纪小,大不了同你一样大闹一场,世子魁不会怀疑我,顶多会觉得我碍事罢了。”典熙如此说道,她去似乎也在情理,那样世子魁看她年纪小,也许不会太在意。    毓祐点点头,又对小张德顺道:“小张德顺,你去坤宁宫知会我母亲,让她想办法带着皇后娘娘去宫后苑,世子魁此计不成,就定要让他下不得台面。”    小张德顺道了声是,典熙也随身披了件锦华褙子随他出了门,这宫后苑就在坤宁宫北面,两人在坤宁门门口分头去寻人,小张德顺佯装慌张的模样,匆匆赶到坤宁宫,对着宫门口宫女道:“小的静怡轩小张德顺,我家宁主子可在里头?劳烦您同传一声,就说七皇子疾病发作了。”    这阖宫上下都知道静怡轩里七皇子的病症,也未多作怀疑,就急急进去传话。宫里的宁嫔正同皇后娘娘和其他妃嫔一同品茗,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年节里各地上供的茶叶都送到了宫里,入库之前拨到坤宁宫里一部分,什么松萝、眉茶、庐山云雾,样样都是精心用楠木青铜锁匣盛装好的,皇后惩戒了容妃心里爽快,正好邀请众妃嫔品茗。    那宫女拆着两手进宫,垂首道:“娘娘,宫外静怡轩的人求见。”    一旁手托青瓷耳杯的宁嫔顿了一下,不急不慢的把手中的茶杯放置一旁,起身朝皇后盈盈的行了蹲礼:“娘娘赎罪,估摸是毓祐又犯了毛病。”    皇后也体恤她,点了点头:“你常时不在宫里怕是毓祐要闹了,我这里没什么大事,快些回去。”    宁嫔称了谢便匆匆出宫,看见小张德顺站在东暖殿的檐下,见她出来就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道:“主子,世子魁进宫了。”    宁嫔皱着眉头:“穆英魁?”    小张德顺道了声是,“也不知耍了什么花招,现下往长公主的去处去了,督主怕出什么岔子,特特让小的来禀报一声,他现在人在昭仁殿里拖住显王,但世子魁溜了出来,看您是否有办法请动皇后尊驾,前往宫后苑一趟。”    宁嫔思忖了一会儿便有了主意,听说典熙过去了就催促他快快去宫后苑看着,一边高扬了语调:“这等小事还要来寻我,难道我是太医不成?太医院留的救急方子呢?使过了没有?六君子汤加味茯苓、牡蛎、钩藤散三钱、党参、僵蝉、白术各一钱小火温炖半个时辰,喂七皇子喝下,估摸着三刻钟也就好了,难不成你们都是废物吗?”    小张德顺知道宁嫔在打马虎眼,连忙诺诺地作揖离去,顺着东暖殿后的甬道一路小跑去宫后苑,恰巧碰见长公主和世子魁并行,正往御景亭上去。    宫后苑种的最多的是牡丹花,牡丹花同梅一样耐寒,除了宫后苑东面绛雪轩外的的一片梅林,这里最多的就是这牡丹了,什么景玉、雪塔、菏泽,样式多的是,春天刚一露头,后苑里的牡丹就比着似的开始打骨朵,早些的已经开了许多簇,雍容华贵的凑在一起,是皇家御苑的风貌。牡丹可以在春日最浓之时盛开,也可以在早春绽放,无时无刻不散发浓郁馥雅的芬芳。    典熙带着冬葵在堆秀山的山洞里窥视着御景亭中两人的一举一动,穆英魁暂且还未乱动手脚,但紧追不放,纯禧长公主似乎有些不耐烦,但又碍于礼数不好推辞,面上强作欢颜,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堆秀山的山洞里有些潮湿,嶙峋的石棱刮在手上有些微的痛感,洞里光线灰暗,典熙一步步朝御景亭靠近,脚下的石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人的耳边无限放大,每挪一步都担心被那两人发现,实际隔着几丈远,是听不到的。    忽然触手温热柔软的衣襟,和粗糙的石壁截然不同,映着迎进来的光,典熙赫然发现,石洞里还有一个人!    “啊-”典熙刚要尖叫,连忙被对方捂住了嘴,对方的容貌赫然出现在面前,吓了她一跳,竟然是应该被禁足在咸福宫的婳宜帝姬!    “嘘!”典媛竖起一根手指置于唇畔,示意她不要出声。复又寻着典熙的目光望去,回过头来努了努嘴:“你在监视皇长姐?”    典熙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    “那你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作甚?”典媛盛气凌人的问道,一时间倒把典熙问蒙了,渐渐缓过神来,又看了看典媛身上的宫女装问道:“三姐不是在禁足吗?怎么会出现在宫后苑?”    这回轮到典媛语塞了,她自小是个闲不住的人,这禁足令指不定何时才会撤除,她怎么能待得住,找了随身婢女的一副,顺着咸福宫的偏门就溜出来了,连个侍女也没带,“皇姐问你话你敢不答,还有没有点尊卑?静怡轩没给你们分尚仪嬷嬷?没大没小的。”    看着典媛强装眦嘴獠牙的模样,典熙有些好笑,指了指御景亭那头:“我带着冬葵来赏牡丹,正巧看见皇长姐和世子魁在叙话,不想被人瞧见,就躲进来了。”    “所以你还是在偷听长姐和世子魁的讲话?”    典熙歪着头看着她,思量了一会儿:“如果你告诉别人我在这儿,我就告诉母后你偷溜出咸福宫,让母后罚你的俸禄。”    典媛微眯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好啊,典熙,亏得以前我还当你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没想到一肚子的坏水,怪不得宁嫔整日巴结似的往坤宁宫去,耗子的儿子会打洞,你果真和你的穷酸娘一个模样。”    “说话小心一点,毕竟还是在禁足的时候,你把柄还在我手里,你因冒犯长公主而惹母后不快,小心我告到坤宁宫去,让你和你母妃吃不了兜着走!”典熙也不惧她,不说她禁足期间还来回走动就可以治她抗旨的罪,口不择言还可以治容妃一个教导无方,母女俩一个模样,要不是前朝容妃母家势力还在,哪里会容她在妃位上坐这么久。    典媛一时被她怼的说不出来话,只得把一肚子火气都憋了回去,典熙乜了她一眼,见长公主和世子魁下了御景亭,渐渐走近,世子魁依然紧追不舍,长公主颇有些无奈,淡淡道:“世子请回吧,本宫出来也有大半日的时候了,身子有些乏累,现下要回去了。”    世子魁眼看面前佳人要走,连忙挽住她的绾带,长公主慌张道:“世子不可无礼,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放手。”    穆英魁连忙放手,哈着腰的道歉:“对不住长公主,是英魁唐突了,敢问长公主住在哪个宫苑?莫不如让英魁送您回去。”    纯禧长公主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和善,向来不把脸色摆在明面上,想必这次是真的动怒了,一旁的奴婢连忙上前拦住了穆英魁:“世子还请留步,咱不说我们公主面薄,不愿意同外人往来,而这闺阁又哪能让外人随意进出?”    穆英魁显然不死心:“在下和长公主哪里能算作是外人?我父亲显王和当今圣上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在下和长公主也是从小一起玩乐的青梅竹马,如今故人相见,想同长公主叙叙旧罢了。”    “世子还请慎言,姑且不说显王已划封地出京多年,您三岁离京时本宫也不过襁褓之中,说是青梅竹马实之有过,再者紫禁城东西六宫从来只有外戚女眷得本宫母后允准方可入宫,世子作为男子理应避嫌才是,怎么还这般纠缠不放?”长公主愤愤道。    “长公主此话严重了,在下绝不是外面的宵小之辈,只不过上元筵上一面,长公主玉貌实在令在下倾心不已,这才冒昧来叨扰。”    此话说得尚在闺阁里的长公主面红耳赤,如今这宫后苑是个瓜田李下的地方,多少宫女太监在此处对食,若是让有心人传了出去,对长公主的清誉定是有损。话不投机半句多,长公主明显不想再和他搅和,正想转身离开时,就听身后的穆英魁突然哎呦了一声,双手捂在胸口处,继而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手伸向长公主,面色扭曲而又痛苦,嘴里不住的喊道:“长公主、长公主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