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肆 我是醉了(2 / 2)当妖怪姥姥那些年首页

“昨夜我问你,你要如何报答恩情,你说这是你的羽毛,可以向你许三个愿望。”这像极了云缇会做的事情,不过一下子拔了三根啊,云缇暗恼自己喝醉了酒又糊涂又心大。

“行。那你说吧,能满足你的我尽量做到。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能是给你摘星星摘月亮,也不能是夺别人妻女,哦对,篡权夺位也不行……“

云缇是个有原则的神仙。

”你讲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魏景珩无奈地揉了揉云缇额间的碎发,”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还有两个就先欠着。”

云缇点了点头。

“在我面前呢,你不能自称老身,也不能让我叫你姥姥。”云缇挑了挑眉,行吧,反正她不是什么墨守陈规的老古董,便答应了。

“但是吧,老身……哦不,我好歹是个千岁的仙者,你不过二九,直呼名字有点太……”

“不叫名字,难不成叫你大鹅?”

大……大鹅?云缇懵了。是村子里那种每天扑楞个翅膀,今天和小孩打架,明天扇狗子耳光,赢了还呱呱叫唤大大鹅?云缇僵成一座石雕。

“对啊,这白色羽毛,还有你那脾气……静的时候清冷不理人,动起来时,凶得很。”

你才是大鹅,我这叫仙鹤。我们仙鹤高贵的血统,和那大鹅能一样?我们仅次于凤凰,是鸟族最高贵的血统之一。这一下子给云缇气得接不上话了。

“所以啊,我心里知道你是大鹅就可以了,在外面便唤你云缇。”魏景珩的意思是,给她留点面子。就这个问题,这只仙鹤已经不愿意与他多做探讨,气坏的是自己的身子。

云缇望了望窗外的景色,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是春末,如今夏季已到,一些时花也盛放了。“魏景珩,你们来乌云谷也有半个月了,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云缇说这话时有些虚着,虽然自己与他并无多少情分,但这半个月他牵动着她的情绪起伏,终归有点不舍。

魏景珩顺着她的目光看着远处绿树成群天空湛蓝如洗,沉默了片刻。

“是很久了……你要赶我走了吗。”

赶这个字眼用着太伤人了,只是觉得他应当回去了。

“你的皇弟可等着你回去呢,”

“我信你的,云缇。母妃如此心善,定有福泽庇佑景珑。”魏景珩背过身去,“明日我让小沉子先回皇都去,让母妃继续寻找良医。至于我,你能不能带我游览一下这乌云谷,也给我讲讲你。那日我那小厮将我的底儿都讲给你听了,礼尚往来……”魏景珩认真的神情很难让人拒绝,云缇莞尔一笑便答应了。

魏景珩在外头等着云缇梳洗了一番,云缇换了一身白色色罗裳,带上了一顶帷帽,发间插了一根雕花木簪子,魏景珩赞许她这白色旁人穿着素气了些,她穿着倒是极好。

云缇则笑他嘴抹了蜂蜜一样,若是外头那些小姑娘定要沉沦,甘心入了他的后院。村里的男子十六七都婚配了,还有的做了阿爹。而他们这些皇族更是为了巩固地位,三妻四妾。这一点倒是和天界一样,天帝纳的天妃,光是云缇知道姓名的便有六七个。

“绝对没有,天地可鉴。”云缇知道,这些男子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情场高手,这个词虽然不是什么好词,但是云缇说出口是没有恶意的。

云缇领路,他就安安分分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听着她如数家珍一样介绍着村子。见了见学堂,认识了夫子,还下了一盘棋,不过夫子那棋下的是真够臭的。又去了医馆,大夫正在给孩子们抹驱虫药膏,魏景珩偷偷给二狗的后脖颈处画了只小乌龟。

晚上,二人上了山去瞧那月亮。乌云山高,离天空近了些,这也是云缇选择在此落脚的原因。魏景珩说,他没有这么近地看过月亮,皇宫有宵禁,不得随意出入,更别提寻一座高山,以地为床以天为幕的姿势赏月。中秋赏月那是阖家团圆的幸福,此时此刻看着有缺角的月,却感受到一种自由。

“没有人会不对天有所向往,正因为够不着啊,所以憧憬啊。”云缇素手抬起,想去抚摸那皎洁的月,看得见摸不着。

“我一直觉得所谓仙人下凡都是骗局。而你所谓的百年不过是一代又一代传承。”魏景珩在她一旁吐露了真言,云缇也知道,仙人对于凡人而言就是神话传说里的人物,没有亲眼见过都是不信的。

“但是我现在信了。”云缇有些意外,歪着脑袋看着他。魏景珩凑近了些,指了指她的眼睛,“是这双眼睛告诉我的。”

这个回答说不出来的奇妙。

“云缇你看着天空的时候,眼中带着的情绪很复杂。三分怀念,三分期待,三分忧郁和迟疑,还有一分,我说不上来。“

云缇不相信自己一个眼神能透露出这么多东西,但是这些情绪自己心中是有的,最后一点不是魏景珩说不上来,而是不敢相信。

”最后一点,是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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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这个。”

大榕树上,身披宽大的青色墨竹纹袍子的白衣女子依靠在树干上,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女子长相清冷,但是突然媚人一笑,勾人魂魄。她一把拉过面前男子的衣襟,不点而赤的唇慢慢贴近男子的薄唇,快要契合的时候,这男子深呼吸避开了脸。

女子虽然神思不清,但是吻到他的脸,有些不悦,咿咿呀呀嗔怪着什么,“你不愿意?”

“你喝醉了!”男子声音有些沙哑,薄唇轻轻颤动,微微推开了点和她的距离。

“你胡说,我没醉。是你醉了!”女子方才动人心魄的妩媚模样此时此刻消散的一干二净,露出清丽明媚,她娇憨一笑,就像孩童吃到了想要已久的冰糖葫芦。

“我是醉了。”

女子没有听到这句话。

“你是女子,有些事情,是要男子主动的。”

远远望去树上一黑一白两个影子仿佛镶嵌在了一起,脸颊上朦朦胧胧升起两朵彤云,唇瓣的贴合从起初的浅尝辄止,到情浓处时的强取豪夺,似要将那空气都摄去。没有旁的动作,只有那个吻。

“你可知我不是一见钟情,你入我梦里已经很多年了,久到你无法想象了……”

夏夜微风轻起,榕树沙沙作响,绿叶徐徐零落在肩头,又翩翩飞入了谁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