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旁边的一些人见了,急忙拉起张虎两人,拉扯着两人不住的责备:“刘大娘是老神仙,你们怎么能这样冒犯,赶紧求她宽恕吧。要不然,平平可就真的没救了!”
张虎两人听了,又是下跪,又是作揖,折腾了好久。
刘大娘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事先说好,我治病不管结果如何,供奉给庙里娘娘的贡品是必收不可的。”
张虎两人连连点头:“您老看上什么尽管拿就是了。”
刘大娘听了,这才点头,脸上出现满意之色。
不管张虎两人怎样心急如焚,几步的距离她硬是走了很久,越到跟前,她身子抖的越厉害,嘴里喃喃自语声越急促。
昏暗的房间里,微弱的火苗无风而动,刘大娘脸上鬼气更加森寒,幽绿的脸上竟然出现一道道黑线,接过一瓢滚烫的热水,不由分说就往嘴里使劲的灌。
她的脸渐渐的扭曲,虬结的像是一块老树皮。满屋死寂,只有她的声音像是从无尽遥远的地方来,又很快到了近前。
屋里的每个人的神色都陷入呆滞,就连张虎夫妇两人,脸上时而痛苦,时而平静,时而诡笑,显得异常恐怖。
平平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脸色却苍白的像是刚从冰窟窿里出来,身上更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渗血的伤口上凭空结了一层冰碴,伤口止住了,但那呼吸却变得若有若无起来。
许久之后,屋子里的灯光已经熄灭,刘神婆的声音也慢慢的低沉消失。满屋死寂,怦的一声,刘大娘跌落在地上,紧闭着的双眼还在急速颤动着,嘴里不断传出如野兽一般的嘶叫,嘴角白沫还在不断涌出。
白木因为伤口上剧烈的疼痛,始终清醒着,此时双眼圆睁,看着刘大娘的样子心里生出一股寒意。
这样子真能让平平好起来吗?为什么他的呼吸却更加的微弱,身上生命的气息也越来越少?
白木不能相信,在黑暗中,他摘下一直挂在他脖子上的木片,塞到了平平的怀里,双眼闪烁着星星一般的亮光,已经决定了一些事。
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等的,一旦错过就是永远。
走出院子,天已经全黑。
天空中的明月是一轮黑圈,里面有三五道纤细,淡黄的光线飘动,异常灵动。
赵立还等在院子里,也望着那轮奇怪的月亮,开口说道:“我家祖上流传下来的那本书上记载,外面的世界,月亮整个都是淡黄的,皎洁而美丽。”
白木没有说话,沉默着。
赵立看了眼屋里的神婆,不屑的冷笑一声,将头转向白木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这种把戏,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的提议?”
白木始终遥望着天空中月亮里的那几条淡黄的光线,淡淡说道:“我要上山了。”
“什么!”赵立失声惊呼。
白木说完,已经走出院子,向那条凶恶的狼所去的山的方向而去。
赵立在他背后愤怒的大喊:“白木,你疯了!快点回来。”
只是,他也明白,这个当年只有十岁的少年能忍受十天以上的饥饿而拒绝他提出的条件,那么他所决定的事情便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
黑暗淹没了白木的身影,只有他坚定的步伐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山上不止有凶恶的狼,还有死在山里的村里人无尽的枯骨,从古到今,想要走出山里的村人很多,不过,有多少人爬上了那里,就有多少人送了命,从来没有例外。
在白木十岁那年,他的养父去世,告诉了他一个秘密。
“孩子,当年我看到你的时候你的胸口上裂开了一个大洞,老天爷呦,那血真是不住的往出流啊,流的像一条小河一样,我心想这样的孩子还怎么活呢。你又在那神像之外,我就转身走了,可是等我回来,你却到了神像之内,混身上下闪耀着金光,远远的一只白色的大狗遥望。等我抱起你,那只大狗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我老头子老眼昏花,还是真的。”
断断续续说完这些,老农与世长辞。
白木伤心了十天,饿了十天,村里人没有想到饿了十天的人能活下来。
白木却明白是脖子上挂着的木牌让他活了下来,那十天里,每当他要昏睡过去的时候,木牌上便会升起一股青绿色的气流,流到他的身体内。
本来到了极限的身体又会多出一点多余的力量,十天过去,他的木牌少了一半,此时,这一半木牌也到了平平的怀里。
木牌能不能救平平白木不知道,他一定要去他来到这里的地方看个究竟,为了平平也是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