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石沟四面有四座山峰连成一片将村子包围,山的山腰以上终年被浓重的白雾笼罩,在浓雾边缘处,排列着一圈石像,村人只要踏过石像向上,便永远不会回来。
山的顶部,每到夜晚会出现一圈青色的光圈,让人依稀看到山腰之上的境况。
那里时而遍地枯骨,时而巨树参天仙云缥缈,时而熔岩肆虐,从没有定境,好像蕴含无尽的秘密和恐怖。
一条清澈的溪流横穿村舍而过,不知起于何处,终于何处。
白木跨过溪流,挽起胳膊强行将肚中的饥饿感压下,振奋起一股力量,向着山上攀爬而去。
不知名的怪异兽声啼叫在他的耳边回荡,四周一片漆黑,抬头是变幻莫测的山顶的一角。
他并没有害怕。
上山是他早就决定了的事情,平平的受伤,只不过是将这件事情提前了一些。
尽管腹中饥饿,他反而觉的全身充满力量,终于要解开自己的来源之谜,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的激动起来。
很快,像猴子一样矫健的他已经来到了山腰之上,站立在原地,喘了几口气,开始仔细的观察眼前的石像。
石像只有半人高,滚圆的一块石头上隔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头颅,颜色灰暗,上面落满了灰尘。
在夜色中更是模糊暗淡,看不真切。
白木睁大眼睛,视线移到了石像的眼睛上。
刹那间,他便被那双幽暗地眼睛摄取了全身的注意力,眼睛漆黑无比,沉重的黑暗遍布整个瞳孔,没留一点缝隙,白木看着它如同被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覆盖,顿时感到一阵窒息的压迫感。
他的双眼无形中好像被扯动,眼珠子几乎都要被拽出眼眶,剧痛无比。
他闭眼,睁开。
啊!禁不住的大叫一声。
突然间,他竟站在一处万丈高的峭壁之上,头晕目眩,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点点下移,眼看着就要坠落悬崖之下。
崖下怪石嶙峋,坚硬的石头丛生,如果掉下去那必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恐惧弥漫了他的全身,飞快后退,却又是一脚踩空!
单脚立着,他的背后同样是一处万丈高的悬崖,他竟是站在只有一只脚那么宽的一处狭窄的过道上,前后都是万丈悬崖,摇摇欲坠。
过道尽头都隐藏在浓雾中不可见。
白木混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只是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又突然出现。
他头昏眼花,觉的身体飞速的下坠,混身上下没有一处着力点。
他绝望的大叫着,挥舞着双臂焦急地寻找着能让他抓住的每一点东西。
眼看就要落到一块突出来的坚硬的岩石上,双眼急剧收缩,大声的惨叫,混身一软,跌落在地。
只是,疼痛从那些磨损的伤口传来,腹中的饥饿依旧。
下一刻,等他神志清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骑坐在那狭窄的过道上。
长长出了口气,眼里露出劫后余生的愉悦之意。
不等他飞快跳动的心慢下来,下一瞬,那过道竟是通体大震,磨盘大的石头像雨点一样从悬崖上掉落下去,传出轰轰的回声。
一道道裂缝飞快的朝他蔓延过来,马上就要将他淹没在碎石之中。
白木通体一震,全身肌肉几乎在瞬间紧张起来,紧紧盯着那到裂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整个人已经被吓呆了。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有一次赵立给他讲过的一件事情。
赵立家有一本祖传的古书,据说是专门描绘外面世界。
当中写道,有种大勇之人,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主动去那高耸如云,绝险无比的悬崖边上举弓射箭。
白木刹那间翻身而起,一手虚握弓,一手虚握箭,眼睛凝视着一块掉落的石块全神贯注的朝那石头虚射而去。
他全身好像收缩一样,肌肉柔软而又充满力量,呼吸变得均匀,眼神中那种温暖淡然的光泽变得光辉灿灿,犀利无比。
白木心无外物,身形挺立,一直保持着张弓搭箭的虚射之态,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闭目,等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那具诡异的石像。
脚下真的延伸出一道一人宽的裂缝,裂缝深不见底,如果在往前一点,便会将白木吞噬!
他的冷汗打湿脊背,喃喃自语:“好可怕!”
双眼无神,全身软弱无比,一屁股坐到地上,用不出一点力量。
又禁不住对那石像更加好奇,眼珠移动,与石像那双诡异的双眼重新对上。
一股寒风凭空而生,白木打了个激灵,觉的双眼中好像有风沙吹过,眼里的水分瞬间被蒸发干净,变得干涩,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