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0章(1 / 2)至此高山仰止首页

赵芸接到一通电话,是警察局里打电话过来的,说是李国被人骗了钱想要去跳楼自杀,让她赶紧过去。

路泱和宋淮也赶忙紧随其后,赶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凉风徐徐卷起微微的枯叶飘零。

赵芸见到自己的丈夫,他从没这么难过过,一个人蜷缩着在花坛边,一下一下的抽打自己的脸懊悔的骂着自己。

我们以为日复日一日的乐然,只要在某个节点触发,就会变得又苦有涩,提醒着你,你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失败者。

两个警察在一旁劝说,也无济于事,李国崩溃了,肉眼可见的以一种令人鼻酸的崩溃。

走过暴风雨,就会有泥沙,风尘暴,随之而来是片刻的日光不足以慰藉,它也只是华而不实的日光而已,接着我最会被一场海啸吞没,沉溺。

赵芸走上前拍着他的背“你冷静一点""。

李国眼泪纵横声音嘶哑痛苦,手紧紧抓着自己脑袋,他猛的笑了一下,“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最没用的,最孬种的男人。”

宋淮跟警方询问具体情况,李国接了一个电话,说是银行贷款打过来的,他电信安全意识薄弱,又刚好他确实在银行贷了款,如何一来二去,让骗子有机可趁。

李果钱被骗了之后,情绪大崩,一个劲的懊悔到后面接受不了要去跳河自杀,情绪失控。

李国哭着说,这是给儿女看病的钱,亲戚那边也不再借给他了,这本就捉襟见肘的日子经过这么一件事,让他彻底对自己感到挫败。

赵芸抬头泪眼朦胧树叶缝隙透进的光只让她感觉到燥意。

她安慰自己的丈夫,“别哭了小宝和阿温还在等我们回去了。”

李国搓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疲倦眼睛,深深的朝着地面低凝一声,无尽的苦涩像干涸迸裂的大地久不逢雨,看起来又干又皱。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李国掏出手机,由于已经用很久了已经很卡了,他滑了几下才接听。

“爸爸,你和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阿温甜糯的声音传来,

干涸的大地,好像开了一场花。

“很快你痛不痛啊”李国用衣服擦了一把脸,声线有些哽咽。

“一点点啦爸爸要快点回来哦”

“好”

话音一转,另一道奶音传来,“爸爸我是小宝快点回来哦”

“爸爸我想做碰碰车啦。”

电话挂断,赵芸已经泣不成声,她搀起丈夫,警方说有结果会通知他的,让他想开一点。

一场如同闹剧般的失控被现实血淋淋的拉回来,嗫嚅着一阵撕裂却不堪一击。

回到医院后,路泱接到了陈深和迈子的电话,说是陈叔那边晕了,情况恶发。

路泱和宋淮赶了回去,一路上路泱脑袋都发着懵。

“阿泱,你看着我。”宋淮握着她的肩轻声说。

路泱眼神失焦慢慢回神,一旦现实让她接受不了她就会陷入长久的呆滞,跟一具空壳一样。

宋淮的心跟着揪在一起,心疼的把她揽入怀中,不断的拍着她的头,“你看看我。”

路泱慢慢的缓过来,无声的像尘埃落定一样,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宋淮心跟着破碎,红了眼凑过去亲着她的眼睛,微凉的触感。

路泱抱着他,声音嘶哑低迷:“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宋淮把他的手伸出,他的手有很多茧子,却很有力量。

把她的手握在掌心,她的手比他小很多,泛着淡淡的白。

“别怕,我的年岁都是你的。”

我掷地有声的爱着你,又静默长流的陪着你。

“你为什么会这么爱我啊?”

“嗯?”

“不喜欢你有点难。

我们都知道世间万物之灵的生长用爱浇灌的话,那便是花开半夏,什么样的偏颇才会才会让人不想生长,大抵是窸窸窣窣的恶意。

而宋淮的出现于路泱而言,虽相识不长,却拥怀了整个她内心的无处安放,言不由衷。

他像茶叶一样,清绿复苏,远观的一片绿意盎然都是气质凛然的。

去往市中心的大医院时,人满为患。

路泱的脚有些发软,宋淮牵着她穿过人群,消毒水味,药味,咳嗽声,还有触眼可及的孱弱感,病态又压抑。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边掉点滴,一边开着电脑工作,血滋滋的一点点冒出来,护士赶忙劝阻她。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我还有个方案没交”女人神色复杂。

到了陈叔所在的楼层,陈深和迈子站在走廊外,二人见路泱来了,大步上前三人抱着她,带着哽咽:“治疗的话,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句话在路泱的脑袋炸开,泪意从胸腔翻涌直逼眼眶,侵湿了衣服。

“他现在很痛苦是吗?”

迈子哭的崩溃,闷声的哭。

宋淮牵紧她的手,“进去吧。”

走进病房,陈叔头发已经掉的不成样子,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褶皱的眼皮耷着,双眼无神浑浊。

身上插着大大小小的管子,“治疗的话,还能活一个月,不治的话随时都可能...”

路泱脑子回荡着这句话,陈叔见几人都来了,努力的想要挤出一抹笑来,却不达意,反而让人揪心不止。

“叔,我来了”路泱勉强挤出笑容,泪水不断的涌出。

陈叔的手拍了拍她,他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看着看着水光蒙上眼。

想要开口说话,却又开不了口,努力发声却含糊不清。

路泱抿紧唇努力的抑制,她抓着陈叔的手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嘶哑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心酸又痛苦。

迈子已经泣不成声,陈深抓着陈叔的手,趴下头倾听。

我...

你们

陈叔用尽力气,呼气的雾气蒙住氧气罩,他的又笑了两眼泪水涌出。

生生的把深爱彼此的人撕开,疼的要命,痛的无法呼吸。

路泱忙抓着陈叔的手,“我听到了,你不要闭眼求你了!”

“求你了!”

“求你了”

“求你了”

路泱痛苦的不断乞求,呼吸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