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暖火(1 / 1)【仙侠重生】愿颂者首页

在施庄时,莫名其妙上来帮忙的一位仁兄,好像就是来自法家?她当时心生奇怪,从不与外界多打交道的法家人竟会主动帮忙,她还以为是外界对他们的评价有失偏颇。不过帮忙是小,随着齐白一起来才是很大的诡异之处。    “你……”大堂外人太多,不好问。神垣本来就是强行被拽出来的,这下站起身便往屋走。空拾拎上眼前一瓶酒便跟着去,顺便让疏玉把火盆搬回自个屋里去。    离开火盆之后,气温下降许多。走廊有几扇破旧的窗子,一丝冷风从缝隙中溢进,她颤抖几下认命的揪紧衣裳。看到前方他的屋子,便忘记早些的尴尬一闪而进,寻出房内备好的火盆烧着。    空拾窝在柔软的垫子中,热情的拍拍旁边的位置,朝他道:“到这来。”    火盆烧一会四周渐渐有了暖意,神垣将门施了一道法,无人能够靠近。    “从没人找到过鬼岭,你知道在哪?”    神垣看她主动的模样,愣了一秒便听话的走到她身边坐下,空拾身上传来一阵暖意,他说:“很近。”    空拾不抖了,舒舒服服的坐着,堵塞的脑子灵活了不少。她将自个放松的瘫在垫子中说道:“还真是够冷的。不过这奇怪的阵法,真是法家所做,而非其他的……人?”整个南山包括四周都处于一个阵法内,她一踏入便感受到来自中心的奇怪波动。    神垣方才进屋便把白绫取下来,现在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说:“你认为还有谁?”    初镜。    空拾无比迅速的给出答案,憋在心里没说出来。对于是否要说出她已经恢复记忆一事,她还无法定夺。不过他应该已经猜到不少事情,她这颗陈年洋葱就要没什么可剥的。    况且在她失忆那段不长的日子里,她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诸如‘沈老师,我好喜欢你,可喜欢你了,更喜欢你了’还有故意调戏他这类。都是她为了离开十方山做出的蠢事,她不能想起来,一想起就不自觉的想蹲在角落来上一壶,来缅怀她失去的脸面。    她对着一个小她近万岁的男人,天天没皮没脸的追在人家身后‘表达心意’,忒丢人。她哪敢说自己恢复记忆了?    空拾冷静道:“比如孙逊之类的。”    目光对上他的眼睛,沉稳平静又隐含波澜。神垣偏过头阻断了与她的眼神交汇,低沉的嗓音开始叙述:“是与孙逊有关。不过他上头还有另外一人,并不好对付。那个人名为初镜。”    “被宋明谷嫁祸盗窃罪名的那个初镜?”    神垣‘恩’了声,继续道:“我找了他很多年,这次才让我发现他。以灵气走向和四周怨气来看,南山应该早已是他的地盘,我们的到来他也知道了。”    空拾问道:“他犯了什么事?”她将在嘴边绕了几十遍的‘又’字吞下去,憋屈在肚子里。    神垣这下微微皱着眉头,难得颇为嫌弃道:“很多。”    空拾赞同不已,在心中疯狂的为他附和。她清嗓子以平生最温顺和煦的语气问道:“这么一个罪恶滔天的人,为何只有你一个来抓他。”    神垣回答的很快,语气平稳理所当然:“只有我打得过他。”    她一直在心中怀疑以他如今这幅身子骨,真的对上那个人,能否撑得下去。这也是她跟着来的很大一个原因。看他这幅样子,似乎可以相信一回?如此说来,那初镜想必也是受了不得了的伤,无论如何比他以前弱得很。    空拾环抱着小小的一壶温酒,了然的点头。调整姿势更舒坦后,思索了会继续问道:“那你准备何时去鬼岭?”    神垣掀开手边的窗帘布,白日艳阳此时外边竟然飘着白茫茫的大雪,漆黑的天空没有半点星光。远处山脉连绵,在暗色笼罩下只剩下一个大致的轮廓,便是南山。    他看着窗外的不寻常说道:“两天后。”    按着雪的架势是要到白天才会停下,而他们来时地上已经没有雪,不知是前一天没下雪还是已经尽数化去。空拾想起方才被他糊弄的问他,重新问道:“鬼岭在哪?”    神垣虚虚一指,方向赫然是面前的南山。鬼岭在南山边,或者说就在南山中?她想着阵法的中心,法家跟那个魔族的小兔崽子有何牵连?现在的少年人,真不让人省心。    气氛寂静,她摩挲着光滑的酒瓶,方才下肚的几瓶酒有点上头,不至于醉但浑身暖洋洋。没压抑住心中泛起的酒意,手指慢吞吞挪到酒塞处。    手中一空,酒瓶落入他人之手,面前推来一杯白水。神垣握着圆鼓鼓的奶酒瓶子,已将窗帘放下遮住外面的暗色素白。空拾明白这人是管教性子作祟,便说:“这酒不得劲,你可一试。”    他可怜的酒量,就算是到他成年也没有半分变化,枉她平时明着暗着灌他酒,无数次将晕倒的他搬回床上。待他醒来后想着法子整治她,没过多久她又卷土重来变着花样灌他。    神垣是一定会拒绝并且将酒藏起来的,空拾以她多年的经验打包票。她靠着柔软的靠垫半眯着眼,突然震惊的看着他。他的手掌能够把一小瓶酒全部包裹起来,神垣考虑了一会,扯掉了酒塞,瓶口溢出一丝清淡的奶香味。    接下来是倒在杯子里,她想着,这人重礼节总不会变化如此大。    神垣端起酒瓶,直接喝了一口。    空拾从靠垫上滑了下去。     滑到一半被人扯着手臂拉住,神垣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握着酒瓶,无奈道:“坐都坐不住?睡觉去床上。”    空拾撑着柔软的垫子起来,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子,目光炯炯的说:“感觉如何?”    神垣见她凑得近便少往后移一寸,发丝乖顺的垂在身前,他说道:“微甜,清淡。”    眼睛有神,呼吸平稳,还没晕。看来没醉,可喜可贺。这是搁在旁人身上没别的意义,对于神垣意义可大了,毕竟他几万年酒量不变,一杯酒醉任人折腾。    哎,他方才说什么来着?    空拾重新琢磨了他方才说的倒数第二句话,要是别人这么对着她说,只会得到一记耳刮子。要是他……她抖了抖,他一定没想这么多。怎么看都还是纯良满面,依然是守戒洁身自好,恨不得外出时给自己的脸蒙上一层布。    她一定是想多了,她实在太龌龊了。    便继续握着他的手腕,凑近了严肃道:“你要不趁现在再多喝几口,晕了我好把你搬上去。”    神垣本身乖乖的窝在她身边,听到这话一双眼眸透出暗光,隐隐散发着寒气硬生生道:“我还不至于醉。”    空拾想:我一直都说酒量真的是可以练出来的,虽然这位花的时间忒长了点。    她想说几句表扬他,不知该说什么便欣慰的拍拍他肩膀。从没看到他喝了一杯酒还能立着,颇为新鲜,又怕他突然像个萝卜直直躺下来,便道:“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神垣不予回答。    那就当你答应了。    手下触感坚硬温暖,她心情不错的踱回房间。这屋内只有一个火盆亮着暖光,离门口有些远。她慢悠悠的往回走着,走到门口忽然一个转头,将神垣搞得呆了下,问道:“怎么了?”    空拾摸摸脑袋,因为太冷她将辫子散开来,散在肩头充当保暖。她吐出一口气,手指绕着一缕黑发道:“喔,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还醒着,需不需要搬回床上。”    她比了个将人横抬起的动作。    人还醒着,此时软绵绵窝在坐垫里,长得漂亮又英俊。将她心中勾了勾,冒出个想法想将他扔上床。    她想:我他娘的是个流氓。    空拾压住心中走偏的心思,放下作势的手扭头往自个屋子溜,丢人。    神垣倚着靠枕,肩上似乎还留有余温,带着一股子清淡的香味,是伴随了他前几万年的味道。火盆燃烧着,照亮了屋子的一角。隔壁传来门板开合声,有衣服摩擦声,还有一个重物一股脑将自个扔上床的动静,他听得清楚。很久没有动静,他才慢吞吞的准备去歇息。    疏玉搬着火盆,往自个屋子里塞。他想着今天没给方家丢人,即使冻得手指夹菜有些困难。突然向窗外看去,除了皑皑的白雪以外再无其他,他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幻觉?”    空拾窝在床上,回忆很久以前遇到的魔族结界,想着他布了什么缺德阵法。想起疏玉单纯信任的脸,最后想起神垣几乎毁于一旦的身体,一阵无力。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晚上乖乖坐着的神垣,依旧一袭单薄的白衣,手中转着酒瓶。一口酒下去,脸红了人也倒了。她在梦中拍上自己的脸,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