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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凡这一晚上辗转难眠,常常莫名其妙就惊醒了,体内控制不住地焦虑,意识格外清醒。    她知道这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过度紧张造成的焦虑和失眠。    后半夜,基地有人把照明的灯光关了,只留下紧急逃生通道还亮着绿荧荧的光。    熄灯后,傅凡感觉有人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俯身仔仔细细地观察她。她感觉到那个人呼吸都扑到自己脸上,是陈白身上特有的气息。    傅凡觉得陈白真不是一般烦人,她刚想发作,陈白却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毯子披在她身上,默不作声地紧挨着她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陈白轻轻用手把她的脑袋扳到他的肩膀上,这才心满意足地靠着她的脑袋睡过去。    傅凡深深地嫌弃陈白:“……”    但奇怪的是,陈白在身边然感觉很安全,令她睡得格外安稳。    大约凌晨五点左右,傅凡被一阵细小的争吵声吵醒。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她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回墙上,身边陈白不见踪影,    距离她两米开外的地方发现陈白的身影,他在跟一个人争吵。    “陈白,你到底被傅凡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相信她的话而不相信我的!”傅凡听出瑶瑶的声音。    两人的身影模糊,但隐约看得出来,瑶瑶推了陈白一把,陈白不依不饶地凑上去拉住对方的手。    陈白似乎想摸对方的头安抚人,但被瑶瑶愤愤地挥开了。他耐心地解释:“瑶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仔细一想,傅凡的判断不是没有道理。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走秘密通道向外界求助的确风险比较大。”    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安静。    傅凡可以想象此时此刻瑶瑶不敢置信地瞪着陈白。    “你瞧你瞧,你还敢说没有被她下了迷魂药!你开始的时候不是打算走秘密通道跟外界求助?”瑶瑶突然爆发,愤怒得几乎要尖叫,“陈白,不是我说话刻毒,女人看女人才精准!我第一眼看她就知道她是个绿茶婊,只会装可怜博取男人们同情!我只不过是看在她是你救命恩人的面子上,不想给她太难堪。”    “瑶瑶!她不是那种人!”    “还说不是!如果她不是绿茶婊,为什么刚第一次见面,就有那么多男人们围着她?还有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今天一天到晚围着她转!我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傅凡差点笑出声。    经常有人说她情商低,有人骂她是吊尾车,也有人骂她拜金主义,难得有人骂她绿茶婊,也是新鲜。    傅凡仔细琢磨瑶瑶的话,突然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连话都没同她说几句,就这样在背后中伤她。    对方很在意陈白“一个晚上都围着她转”的事实,也很不爽一群男人众星拱月一样把她围在中间——尽管那只是和新人打招呼。    难道因为对方讨厌她抢了陈白这个备胎之一?    她故意夸张地伸了一个懒腰,用带着沙哑的睡腔轻轻呼唤:“陈白……”    这声音把那边的俩人吓了一跳,陈白连解释都不敢说,连忙撇下瑶瑶跑过来看傅凡。    他蹲在傅凡跟前,黑暗中,看到傅凡盯着他的眼神异常明亮。    那瞬间他尴尬极了,他只好假装仔细帮傅凡扯了扯身上包裹的毯子。    傅凡的目光越过陈白的肩膀,远远地看见瑶瑶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走了。    她在黑暗中突然发出声音,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在旁边偷听了很久。    她还故意喊陈白的名字,这时候陈白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只要当她是朋友,都不得不第一时间过来跟她解释。    但瑶瑶不会这么认为,对方只看见陈白竟然第一时间撇下她,选择了傅凡。对方会认为在陈白心目中,傅凡已经取代了瑶瑶的位置。    这样算计,的确婊里婊气。    傅凡看着瑶瑶越气急败坏,她越高兴。    瑶瑶走后,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古怪极了。    傅凡假装看不见陈白坐立难安,打了个哈欠,背对着他,闭上眼睛睡回笼觉。    她并不想跟陈白闹。没意思。    陈白只是她的普通朋友,陈白的暗恋对象把她当成抢人备胎的假想敌。    她能说什么,她也很绝望啊。    然而陈白一直在她身边辗转反侧,烦躁的情绪就像会传染的病毒,傅凡受到感染。    傅凡反复挣扎,最终败下阵来。她只好在黑暗中开口,她把烦躁压抑下来,语气平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陈白咬咬牙,迟疑了一下,“傅凡姑娘,我还是觉得应该跟你说声对不起,同时代瑶瑶跟你说抱歉。她这人……”    “是是是,”傅凡倒吸了一口气平抑怒火,扯了扯身上裹着的毛毯,然后讥讽道,“你们家瑶瑶什么都好,我知道了,下一题。”    她觉的陈白再这样心甘情愿做备胎,帮瑶瑶说好话,他们友谊的小船要翻。    陈白:“……”    傅凡想了想,补充一句:“你睡不着麻烦找你们家瑶瑶,别打扰我,谢谢。”    陈白:“…………”    陈白没再说话,也不敢离开。他闷闷地坐在原地,连傅凡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一股低气压。    半响,他嘀咕说:“我没想帮瑶瑶说好话,她刚才那些话是有些难听了……”    傅凡没有睡着,所以听到了这句话。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周遭的环境安静得仿佛熟睡者转身造成衣料摩擦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让她想起没出事之前,在基地生活的每一个晚上,身边都是活人熟睡的呼吸。尽管这些人的姿态和语气令她讨厌,但至少生活在相对长期安全的环境。    不像此刻,离开这个基地,外边满目苍夷。    愿逝者安息。    她在心底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