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儿子,一个月前二儿子因为走在路上挡了马公子的路,遭到了马家记恨,马公子派人将我儿子毒打而死。
当时马家威胁我若是说出,便连同我大儿子一起杀死!
我垂垂老矣,不想大儿子遭罪,因此只能谎称自己儿子失踪,暗地里孤身抹着泪水,刨了个坑做无碑之坟,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人仰天嚎啕哭着,他身体憔悴至极,若不是苏鸣搀扶,他可能都有可能直接摔倒,哽咽中,老人泣不成声的继续说着:
“我本以为还能留个大儿子,然而前日正好轮到我大儿子值差,做守城兵卒,但却给人的活活毒死!
收到县令钱财后,我便气不过,晕厥了两日。今日醒后,从邻居嘴里道听途说,才得知害死我儿的下毒之人原来是这个该死的马老爷!
我最后一个儿子也死了!
我的两个儿啊,他们才十几岁,我一个当父亲的还没让他们娶妻啊,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求大人做主,将这恶徒签千刀万剐啊!”
内心悲痛下老人面容狰狞扭曲,那一条条纹路的脸扭曲在了一起,他盯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马老爷,目眦欲裂!
苏鸣深吸了口气,他强行压住自己内心的愤怒,防止自己一怒下拿出官印把马老爷轰碎成渣。
转头看着一声不吭,似乎已经不再反抗的马老爷,呼出口气对着捕快们说道:“拖到菜市场,斩立决!”
两名捕快立刻走到马老爷身旁,将马老爷从地上拉起,拖着他和几名捕头一起离开了高台。
怀中的老人没有了声音,苏鸣看过去,却发现老人已经昏厥了过去,此时一丝散乱的白发顺着泪痕沾湿在了沟壑纵横脸上。
苏鸣让捕快将老人背到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馆,随后坐回了椅子上,相信有了老人的开头,一会一定更多百姓过来申冤。
“胖兄,姓马的就是该死!这种天怒人怨的东西也配活在世上!”
先前跟苏鸣第一个打招呼的胖子努力扭动着身子,在地上撅着屁股如同毛毛虫一样蠕动到了椅子旁,昂着头,表情狰狞的说着,那样子仿佛充满了同情。
胖……
苏鸣低下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脚旁的胖子,肉拳捏紧,险些控制不住。
这些胖子里没有一个是好人,马老爷敢在郭北县内肆无忌惮的作恶,除了前身的不作为外,便是因为这群胖子是他的根基,可以让他稳稳压住一切。
“现在马老爷已经给正法了,那县令你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啊,其实我跟这个姓马的没什么关系,只有生意上的往来。
最近我在郭北县内是因为马老爷欠我一笔账还没还,他的恶行我并不清楚,否则我也不敢跟这种没品德的人谈生意,我是无辜的。
而且我家在杭……”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话,燕赤霞就十分不舒服的如同踢皮球一样,把他咕噜噜踢回了原来的胖子群中。
之前还这些胖子说自己跟马老爷很熟,现在就搞成一副正义人士的模样。
过了一会,先前拖着马老爷离去的捕快们回来了,而在他们后面紧跟着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的师爷。
先前师爷并不太相信会有居民站出来指认马老爷错误,然而事实却超越了他的认知。
苏鸣目视前方,假装看着师爷那副惊讶的表情。
在马老爷人头滚落不久后,郭北县内的一家家房门推开,先是几位慷慨赴死模样的居民朝着高台这赶来,而随后离开家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像是无数股小小的溪流奔现江海一般,在路上交汇一起,最后来到高台的已经有黑压压一片了。
看着这些一个个眼神愤怒的人群,师爷身体忍不住下一个哆嗦,这比在兰若寺内看见万年修为的树妖姥姥还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