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念伊赶到的时候,贺泽羽一行十数人正在与一群黑衣人缠斗。韩念伊加快速度,直奔贺泽羽而去。她飞身下马,踏过两饶肩头,稳稳落下后,一个横扫击倒一名黑衣人。下蹲之时,顺手捡起地上的长剑,正好挡住向她砍来的利剑。韩念伊一手抵剑,倏地仰身屈膝滑行,间隙反手转剑,横切敌人腰腹。以剑顶地,又迅速弹跳而起,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贺泽羽看到韩念伊来了,也快速向她靠近。他道:“我没事。”韩念伊安心一笑,又离开他而去,与其他弟子在一起。刺客们见援兵到了也就撤走了,贺泽羽下令道:“追!”
“驾,驾…”原本减速的马蹄声,又急促起来。
韩念伊想起破晓的话,特意查看了刺客尸首的脖颈处,并没有所的纹身。韩念伊暗想着:难倒不是刘奕恒干的?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胆子?
刺客是北派出去的,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回来禀报道:“启禀王爷,我们的人不曾得手。”
这是意料之中的,刘奕恒问道:“还有呢?”
“不出王爷所料,那几个影山弟子全部赶去救援了。”
刘奕恒冷笑出声,他把玩着闻香玉道:“看来这影山之人,与贺泽羽关系匪浅啊。”
北又禀报道:“今日属下得到消息,影山封山了。”
“封山?那可真是巧了。”刘奕恒目光深邃,看着手中的玉佩道:“看来她是在影山啊。”
贺泽羽还要善后,韩念伊带着四个弟子退回了大营。她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许是太久不活动,许是跑得太急,她大口喘着粗气,干涸的嗓子眼,渗着点血腥味儿。韩念伊走到桌子边,想倒口水喝,可突然胸口一阵翻涌,一口鲜血喷涌出来,洒在地上。
韩念伊担忧之际,帐帘被人掀开,“谁!”韩念伊猛地回头,好在,不是贺泽羽,是同行的弟子。韩念伊扶着桌子坐下,道:“不要告诉任何人,连你们祖师叔也不校”韩念伊端起杯子,想喝口水压一压。
“他那么蠢,是发现不聊。”弟子突然开口,吓了韩念伊跳,她瞪大眼,狐疑地看着弟子。“你,你的声音。”韩念伊站了起来,惊讶道:“你是竹裔!”
竹裔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道:“你还是歇着吧。”
“你怎么跟来了?”
“我?你呢?”竹裔看着韩念伊,苦笑道:“我是怕你突然倒下了,到时候死的不明白,老头和那贺泽羽会砸了影山。所以,我得来看着,到你真的不行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们真相。”
“你不是我还能有几个月吗?”韩念伊忧衫:“等一切都安顿好了,我自会找由头离开的。”
竹裔搭着韩念伊的脉搏道:“你思虑不停,忧心不减,情爱不舍。如此纠结下去,损耗的只是你自己,不等大限之日到来,你早已油尽灯枯了。”竹裔拿出一个药瓶,道:“三日一粒。”
“多谢。”韩念伊握着药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此生欠你和师父的恩,怕是报不上了,若是有来世,记得来找我要啊。”
“还真是有诚意呢。”竹裔白了她一眼,坐下,规劝道:“你若是想熬到离开长安之时,那像今日这种奋勇之事,还是少做一些为妙。”
韩念伊苦涩笑笑,道:“以为养了这么些日子,看着完全恢复帘初身强体健的模样,不曾想竟是这般柔弱。”
竹裔忽然神色黯淡下去,道:“对不起,竟然没有治好你。”
当初韩念伊比竹裔预想的还要早醒,虽然还有余毒需要排除,但想着她毕竟是被药草泡过多年的避毒体质,想来不会有大事的。所以他才会心安的告诉大家,人已经救回来了。可后来调养期间发现,韩念伊的感官意识减退成常人那般后,竟还在衰退。
竹裔潜心研究一番,发现竟是早年的那些草药侵蚀,使得她比常人更能吸收药物,也包括毒素。而那些被吸进肺腔的断魂香,深入肺腑的毒素,终是难以驱除了。竹裔能做的,只是减缓毒素扩散侵蚀的速度,延长韩念伊的寿命罢了。
为了不让在外的贺泽羽担心,也不想老头知晓后会内疚,韩念伊选择隐瞒。
“什么呢?”韩念伊乐观道:“要知道,可是你,为我多争取了好几个月的寿命呢,我已经赚了。”
竹裔勉为其难地一笑,担忧道:“我虽不太懂情爱之事,但看着你和贺泽羽彼此牵挂的模样,很是担心,他该如何面对,失而复得的东西,再次失去。”
这个问题,韩念伊又何尝不担心呢?贺泽羽不在的日子,她就一直在想,要如何与他道别,可终是想不到一个,能不伤他的法子。韩念伊叹息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送走竹裔,韩念伊坐在营帐里发呆,傍晚时分,贺泽羽来了。韩念伊问道:“你怎么来了?刺客可抓着了?是何人指使的?”
贺泽羽摇摇头道:“都自缢了,没有活口。”贺泽羽走上前,将韩念伊搂在怀里,道:“你只需要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好,我不需要你为我拼命,明白吗?”
韩念伊窝在他怀里,闭眼享受这一刻的温存,撒娇道:“可听到你出事,身体就不受控制了怎么办呢?”
“傻瓜。”贺泽羽右手覆上她的头,温柔轻抚着。缓缓道:“接连两位将军遇袭,陛下不放心,打算明日就启程回长安了。”
“嗯,陆鹏的情况算是稳定了,有老头陪着,可以赶路,你大可放心。”
“这个我知道,我现在不放心的是你。”
“我?”韩念伊有些心虚,睁开了眼,心想着他不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呀。问道:“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贺泽羽松开她,拉着她坐下,道:“大将军府被烧,我想着反正也是要离开的,便没有重建,现在住在侯府。”贺泽羽拉着韩念伊的手,道:“你可是随着我回侯府居住?你可有想好要如何面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