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薇薇瞥了他一眼,感觉他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说吧?鱼薇薇虽然没有再继续追问,但心里却已经展开各种猜想,思忖元妃的死因。
……
养心殿
盛通皇帝龙颜大怒:“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跪在大殿内的刑部侍郎僵直的背脊身子颤了颤:“微臣是说,那关在刑部大牢的柳凝忽然在狱中胡言乱语起来,都是和宫中诸事有关的,还提到了香料和薛家什么,微臣不敢擅做主张,所以即刻来禀报圣上。”
盛通皇帝的内心掀起了滔天的愤怒,却依然冷静:“那柳凝不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吗?如何知道宫中之事!?”
“这……微臣也不知,但她说的有板有眼,提到的几个人都是宫中的老人,微臣不敢托大……”
说的那么有鼻子有眼,不是自己经历过,也必定是亲身经历过的人告知的,总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整个养心殿上的空气似乎度凝住了,冷飕飕的刮过人的皮肤,除了欠身的刑部侍郎,立在一旁的李平以及站在殿门口的几个小太监都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盛通皇帝呼吸沉重,一记冷眼扫过在养心殿宫道上半跪半坐着吊儿郎当的宋旭,宋旭立即跪好,还露出个讨好的笑容。
“滚进来。”盛通皇帝喝了一声。
宋旭眉开眼笑的跑了进来,“皇上”
“你去刑部大牢,把那个柳凝给朕审问清楚,所有的事情,巨细无遗,口供朕要亲自过目,听明白了吗?!”
宋旭拱手,有模有样的领命:“侄臣明白,遵旨!”
待到宋旭和刑部侍郎一起退走之后,盛通皇帝乏力的闭上了眼睛,脸上和眉宇之间全是疲惫,原本的一些小事,如今再联系上香料和薛家之后变得蹊跷,除了元妃,还有淑妃……这么多年的帝王生涯,他到底是真的运筹帷幄,还是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
别看宋旭吊儿郎当,办事却是毫不含糊,离开皇宫之后直接去了刑部大牢,提审柳凝。
柳凝第一次见宋旭,但对于武安侯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知道此人前来,足以代表皇帝对她所说的话的重视。
柳凝顿了顿,眼眸半抬,看着牢房墙壁上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缓缓开口:“事情,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宋旭先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可越听,神情越是不对,从吊儿郎当的坐着到正襟危坐,从玩世不恭的表情到瞪眼看着柳凝不但是他,连跟着进来的刑部侍郎和记录的师爷都听的白了脸,而柳凝兀自在说。
她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从她母亲在红馆的日子开始说起。
原来她的母亲,是前朝宫中一个宫女养大的孩子,那个宫女习得了调香的手段,后来前朝覆灭之后,宫女和柳凝的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在一起,但两个女人,没有求生的手艺如何存活?最后,柳凝的母亲不得已只能卖身去红馆,但却又不想如普通的红馆女一样出卖皮肉,所以就展现了自己超高的调香技艺。
一开始,她只调一些怡情暖情之香,后来在鸨母的压迫和威胁之下,她调了幻情之香,用在那些不好好配合的清倌人身上,而这个头一开,便没了止尽。
再后来,柳凝的母亲被接进了薛府,做了三房老爷的通房丫头,虽说不过是低贱的身份,但好歹也比在红馆里面干净体面,府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来路,她也以为自己能平静的度过余生,但她却想的太简单了。
薛家接她进府,不过是看上了她的调香手段,让她以香为薛家做一些暗事,人在屋檐下,她又如何能不低头。
柳凝细数了前世的母亲那些年做下的所有事情,每一件事情,时间地点关键的人,有理有据,尤其是两件干系重大的事情,也说的极为清楚。
“这些事情,都有证据,绝不是我凭空捏造的,还有一件……我只能告诉侯爷一人!”
宋旭已经从一开始的吊儿郎当变得十分慎重,他直接吩咐刑部侍郎和师爷等人全部退出去,只留下自己的亲信,才问:“你要告诉本侯什么事情?”
宋旭挑着眉梢看向柳凝。
柳凝却道:“我根本不是柳万礼的亲生女儿,不过是看中他的钱财,所以利用自己调香的手段哄了他认下我罢了。我可以招供一切,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柳家没有任何关系,和柳万礼也没有任何关系,请侯爷明察,开恩!”
宋旭笑了:“事情到底跟柳万礼有没有关系,那也不是本侯说了算……不过,本侯这个人么,最是心肠柔软,你若说出点有用的来,说不准本侯会在皇上面前为那柳万礼说几句好话。”
柳凝深深的看着宋旭,“希望侯爷说到做到,否则我必化成厉鬼,日夜不停的缠着侯爷。”
那眼神嗜血而阴森,竟然让宋旭冷不丁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臭着脸色说:“那就快说,本侯的耐性是有限的!”
柳凝说:“薛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