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芫,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母亲接过来的?”穆诚突然问道。
“恩?”芫兮不解地看向他,当初母亲不肯来他是知道的,怎么如今又提起?难道洛阳出了什么大事,还是母亲遇到了什么危险?
“是不是娘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芫兮不由地心惊。
“没有,母亲没有什么事,别瞎想。”穆诚连忙解释道。“只是她一个人在洛阳,我们也都很牵挂,到底还是接过来的好。”
蔚蓝的湖水中倒映着巍峨的雪山,清冷的凉风拂过芫兮的脸颊,那深藏的思念一点一点涌上了心头,夹杂着浓浓的愧疚在内心连绵起伏。此时此刻,她的思绪纷繁复杂,和穆诚能够在这么美的地方长相厮守,她是极为满足的;可是母亲却远在他乡,而她又不能在身前尽孝,到底还是心有牵绊,她又何尝不想将母亲接过来,只是此刻穆诚又提出来,恐怕还是另有缘由。
她收回远处的目光,认真地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久久地,像是要将他所有的顾虑、担忧都一一解开。
被这样凝视着,穆诚觉得越来越不安,他害怕芫兮这样看着他,仿佛所有的真相都无处遁形,所有的掩藏都失去了意义,即便他不想让她知晓暴风雨多么的猛烈,即便他想一辈子将她护在平静的羽翼下。
他张开双手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颤抖地说道:“阿芫,别这样看着我,我很不安。”
开始只是猜测,如今是真的确定了,肯定是洛阳出了什么事,穆诚才会急切地想把母亲接过来,以防有什么万一。
芫兮叹了口气,也紧紧地回拥着他,在他的怀里闷声道:“阿诚,我们是夫妻,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对不起,阿芫!”穆诚哽咽着连声道歉。“我太自私了,总是要你为我做出牺牲,我却不能带给你安稳的生活,连累你随我到处奔波、又与母亲分离,我真是不想你再担心任何事!”
“我心甘情愿的!”芫兮从他怀里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不要有什么负担,况且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以后吗?阿诚,都说给我听吧,即便我不会上阵杀敌,至少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且我真的很想跟你风雨同舟。”
“阿芫,谢谢你!”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穆诚看向远方,娓娓道来:“穆荣已经借父皇之名,下旨要讨伐我了,睿王府、暮云山庄,洛阳的商铺已经被封,益阳、荆州的商铺也陆续被封,并开始集结兵力准备北上。”
“理由呢?”芫兮秀眉紧蹙,接着问道:“不需要理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圣上呢,难道没有大臣反对,任他为所欲为吗?”
“父皇昏迷了,我去冀州之时,穆荣已经开始部署计划了,如今我的存在成了他的威胁,势必要除掉我!他经营这么多年,朝中根基雄厚,虽然我也在朝中安插了人,还是敌不过他的势力。不过,他也不敢冒然夺得帝位,故而急于要讨伐我!”
芫兮越听心里越紧,原来事情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局面,那这场仗必然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我们有多大的把握,真的就无可避免吗?”
穆诚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轻声笑道:“别担心,我也早有准备,只不过要顾及百姓,又要防止他国觊觎,着实有些费神。洛阳我们是不能回去了,上次我托你师傅安顿母亲到安全之地,后来我想想,还是接过来的好,只是怕母亲不肯,还得你想想办法?”
“母亲虽然疼我,但是一向恋旧,除非不得已,是不肯离家的。如若她知道这些,肯定非常担心,该怎么办呢?”芫兮也为难起来。
“要不这样?”穆诚俯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
芫兮微红了脸,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先将母亲接来再说。随后又向穆诚问道:“那师傅在洛阳岂不是很危险,万一被穆荣的人抓住可怎么办?”
“所以我想让他送母亲回阜城,不要再留在洛阳了,你师傅也是个倔脾气,有时候真拿他没办法。”
天色有些暗沉了,寒意也越来越浓,穆诚起身将一件雪狐披风给芫兮系上,下了仲云楼回到了城堡。刚吃过晚膳,墨深和紫衣就神色凝重地来到东暖阁,说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