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圣上殡天了。”墨深、紫衣跪在下首,将信鸽上的纸条呈给他。
穆诚眉心一皱,急忙将纸条上的内容反复地研读,生怕漏掉什么似的。虽然知道这是早晚的事,心里还是为之一震。
“宫里有什么动静?”良久,穆诚才黯然问道。
“荣王和俪贵妃联合大臣拟了遗诏,择日准备登基大典了。公子,我们不能再等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穆诚将手中的纸条放入了火盆,顷刻间化为灰烬,随后朝墨深吩咐道:“墨深,你去告诉齐渭,今晚上你们就出发去益阳,务必三日内占据城镇,尽量减少伤亡。”
又将怀中的两封信交给紫衣,叮嘱道:“你去一趟洛阳,务必将信亲手交给商济,其中一封转交给芫夫人,你们带着芫夫人尽快回到阜城。”
“是。”
月色渐浓,待穆诚将事情安排完已是三更时分,回到房间见芫兮还未安歇,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幅绣画,在暗黄的绣灯下,盛开的百花挂着颗颗晶莹的露珠,栩栩如生的蝴蝶扑满了淡淡荧粉,在五颜六色的花丛中穿梭。
“这是在山谷?”
“恩,我想将它挂在房里,虽然不及山谷里的万分之一,倒是可以怀念一二,你觉得挂在这里怎么样?”芫兮在墙上用手比划着,笑着问道。
“以后我们还可以去,夜深了,我们安歇了吧!”穆诚靠在榻上,神色略显疲倦。
芫兮放下手中的绣画,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问道:“墨深他们有什么事?”
“父皇殡天了!”
“什么?”芫兮手一抖,差点将杯子滑落在地。
穆诚连忙接过杯子,吹了吹她的手指,忙问:“烫着没有?”
“真的?”芫兮反手握住他的手,声音轻得仿佛怕惊起一片羽毛。
穆诚看着她轻笑道:“担心什么?这是迟早的事,只是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阿诚。。。。”芫兮眼里满是疼惜,怎么可能不担心,纵然帝王家薄情寡义,到底多年父子,连最后一面也未见,如今又要面临诸多伤透脑筋的事,她如何舍得。
穆诚轻轻搂过她,如同抱着冬日里的暖阳,卸下了一身的倦意,安稳地享受着片刻的惬意。
“来,让我抱一会儿!”
一股暖流在两人身上流转,仿佛再多的风雨都被阻挡在外,紧拥的温度久久不散。
而此时,洛阳的夜晚却格外的阴冷,富丽堂皇的荣王府内,穆荣坐在大殿上,殿下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痕。
“说,玉玺究竟藏在哪里?”
那人趴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唯有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将殿上之人刺穿。
“呵呵,荣王爷这么能耐,还要什么玉玺?怎么,怕天下人不服啊?”
啪的一声,将嗤笑淹没在了重重的掌印里,穆荣抓起那人的头发,阴鸷的双眼扫过他的脸庞,不耐烦地说道:“最后一次,玉玺到底在哪里?”
“何必多此一问!”
话未说完,一把冰冷的剑就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洒满一地。穆荣挥了挥手,身边的人迅速将尸体拖了出去,地面又变得光洁埕亮。
这时,有人前来禀报:“王爷,通州、荆州发生了暴乱,我们的人陆续被杀了。”
“一群废物,来人,去将兵部尚书和丞相速速给本王找来。”剑锋划过来人的发际直直插入门框,一双凤目似吞天的黑幕刮过阵阵阴风,撩起的宽大衣袍遮天蔽日,众人均敛声静气,深怕一个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逸风,安排人去通州、荆州看看,传本王的口谕,将两州刺史就地正法,谁有任何异动统统依法处置!”
“是。”一位高个子侍卫领命出去了。
不一会,兵部尚书和丞相风尘仆仆地从门外进来,战战兢兢地跪下叩首行礼。
“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