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顿时又掀起一阵阵窃窃私语、如同蝇群纷飞的议论
“以刘氏的财势,这伙人若不乖乖服软,这劫持的罪名只怕甩不脱了。”
“是啊。不过,这兄妹俩究竟……若是刻意如此,太过阴狠不提,也太不顾脸面了吧?”
“说的是啊,好歹是世家子弟,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未免……”
“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当然好,可他们只是刘氏的姻亲罢了,怕是没到那层次……”
“也就说,这等于是拿自己的脸面,胁迫那刘家少爷帮他们出头?”
“想来是非要逼死那伙人吧?可能是被踩了脸,愤恨至极,已经冲昏头了。”
从围观看客的角度而言,他们自然不会真的认为这是一场劫持,但是都认同:这种说法,给了刘允这边一个绝好的发力点,可以逼迫汉子一伙妥协。
正如这议论所言,眼下被兄妹俩一番搅和之后,汉子一伙立即就陷入被动,无论怎么做,看起来都落不了好。
对面领头的汉子愣了好一会,想起自己先前那名拿话恐吓青年的情形,眼角抽搐不止。他看出了青年的外强中干,却没看出他还挺特么“聪明”,居然懂得审时度势,为求自救而说出如此一番“机智”之语……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在那叫嚷什么“救命,弄死他们”得了。
若不是前面看得真切,确定那青年是个蠢货无疑,他甚至也要为这一奇招叫声好!
可问题是,那青年分明是太拿自己的恐吓当回事了,才做出这种举动……至于那少女,显然也是机敏用错了地方,领会之快、配合之默契,倒像和他这老哥事先演练过似的。
这兄妹二人还真是、真是他娘十足十的奇葩!
那领头者皱眉不语,其他汉子则惊疑不定地低声商量起来:
“他娘,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兄妹俩合伙唱这么一出不要脸面的戏码,咱们这算被拿捏住了?若不放人……以对面这种地头蛇的能耐,咱们岂不是笃定要被坐实劫持的罪名?”
“哼,那倒也不算冤枉,做回熟悉的老本行罢了。只是这么一犯事,此地难留,金刚天域又不好回,接下来又得去哪?”
“那……认怂服软,就把人交出去,证明我们没有劫持的意思呢?”
“啐,若是放人,认怂服软丢的脸面是一回事,遭人随意拿捏的印象挂在身上,还想要混出头?只剩下去给人当狗的选择了。”
“诶,我有个法子……放人,但是卸掉他一双手。既表明我们没有劫持的意图,又显出我们不好惹,你们看怎么样?”
“呸!大庭广众之下,这法子比把人劫走、乃至直接做了,还要更糟。这般一等一的蠢货死了,他家长辈未必多心疼,但你说的做法,却像是用最响亮的耳光打脸,结下的恩怨比血仇更深。”
“他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天算也算不到这种蠢货的心思。”
“也罢!我们兄弟几个,果然还是适合待在金刚天域,在那种刀口舔血的环境里混迹讨生活。既然事已至此,那索性就做回亡命徒吧……”
“不错!在终南天域和金刚天域两地流窜,以劫掠为生,也是条路子。未必不能做大,混出个头脸来。”
众汉子一番商议之下,凶悍之态渐露。
只见每个人身上都有几处有刻意遮掩过的神藏,正传出常人难以觉察的波动,属于金刚天域那种粗狂放肆的气魄蹿动起来。
凝神思忖中的领头汉子被此动静惊醒,猛然皱眉怒目回望,打出一个手势,将他们的放纵之态给按了回去其他弟兄对这领头汉子显然极为信服,虽面上还有犹疑,但相觑一眼之后,还是迅速收敛起了那种狂态。
……
小酒楼雅间内。
那伙汉子显露的气机变化虽然短暂,但郑云秀在“知机”一项上颇有造诣,隐隐心有所感,皱眉以征询的目光望向方亦。
方亦会意地点点头,予以回应,同时用口型道:“再看看……”
“呵!若我没记错,刘汉延似乎就一个妹妹,应该是嫁去了鱼护州的傅林陆家。”
一旁黄春盈的声音响起,带着鄙夷戏谑的意味,“也就是说,那两位该是陆家长房的子嗣,没想到竟然这般不中看。难怪坊间都在传,说傅林陆家早就名存实亡,全靠刘家的供血帮扶才能维持体面……今日看来,确实有些道理。若照我的意思,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惹人耻笑、辱没家风的行径,那刘公子就该赶紧和他们撇清关系,再不济,也该任他们自生自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