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毕业那年,卫良向海杏求婚了。 两人经历过绵长的时光,也经历过大风大浪,海杏觉得自己不是个善变的人,随着时光的积累她的感情只会愈发刻骨。 婚礼办的很小,只宴请了些海杏这边的亲戚朋友,每个人听说新郎新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都感到惊讶又羡艳。 后来俩人接吻时,海杏笑得特别幸福。 婚礼这天始终有辆保时捷静静地停在宴席饭店外,就那样停了一天。 海杏其实是没太考虑过卫良家世的,毕竟如果她对此很看重的话,当初就会老老实实地和梅北真在一起,梅北真会将她保护得很好,也就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事情。 她想卫良和自己都没什么钱,两个人在一起慢慢赚的话也很棒。 所以在婚礼结束后,婚车直接开进陌生的豪宅时,卫良在庭院里就把穿着婚纱的她染上自己的颜色,直到那时她还停留在不知情的讶异感当中。 何止不知情,她开始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我一直期待你为我穿上婚纱的这一天。” 事后卫良打横抱把她带回卧室继续做,一路上见到的佣人和管家都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少爷和少奶奶。 海杏想卫良当初父母离异,他跟着母亲生活,海杏从小就不喜探听别人的家事,自然也就不知道卫良母亲虽然落魄,但父亲却是那种人物。 难怪卫良有那种喜怒无常的性格,难怪他有那么严重的暴力倾向,难怪他很难被道德感束缚。 海杏没有继续往下想。 因为她爱卫良。 海杏心中一直是愧疚的,因为她嫁给卫良时已经不是处了,甚至还打过一胎。 卫良知道这些事后还愿意珍惜她,说她不感激卫良是假的。 所以她从来不和卫良顶嘴,即便是卫良从结婚后对她的偏执只增不减,那些愈演愈烈的占有欲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也只当那是爱的体现。 甚至她开始去在那些事上主动配合卫良,尽量去热情一些,总是按照他的喜好和要求来做,即使是她觉得对女性来说很不.雅的姿势和方式。 海杏怀孕了。 卫良借着这个机会让她辞去了工作,终日在自己的视野里养胎,海杏没再出门,肚子一天天鼓起来。 期间她有托佣人打听过去朋友的事。 就听说姜旦这几年间求职四处碰壁,似乎没有公司愿意录用他,最终是托过去的关系进入到梅家公司任销售;白秋连第二年在戒毒所表现很好,期满后被释放,第三年复吸;赵浦作为强/暴犯在监狱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想打他的人打不过他,便叫上二十几个围殴,赵浦当年断过的胳膊又被打折了;梅北真似乎风流了一阵,今年和一小有名气的整容脸明星结婚了,世纪级婚礼,还轰动了好几天,他的事海杏在电视上就能看到。 不过海杏那天看电视时,梅北真的脸还没出现在镜头里时,卫良就把电视关掉了,然后当着客厅女佣的面让挺着五月肚的海杏给他做那种事。 "你嘴巴这么厉害,梅北真是不是教过你?" "没…没有,卫良,我和北真没……" "一口一个北真,他都不要你了你还叫得那么亲热。" "卫良……" "跪好了。看清楚,只有我要你。" 后来给海杏情报的佣人消失了。 海杏肚里的卫柳子满七个月的那天,海杏想这时期开始每一天都有生产的可能,于是开始和卫良着手婴儿房的准备。 “老公,你看这个地方的图纸……唔。” 图纸和木钉都掉到地上,卫良抓着她手腕狠狠地吻着专属他的嘴唇,最近已经到了只要海杏甜甜地喊一声老公,他紧绷的理智就要断弦的程度。 卫良把她抱到了刚铺好的婴儿地毯上。 事后卫良去浴室洗澡,海杏有些累不想跟去,便带着体内丈夫的体.液继续安装婴儿床,她也早就习惯这样了。 卫柳子在肚子里蹬了蹬,似乎是不满爸爸妈妈忽视自己而亲热,海杏摸了摸肚子,突然想起七个月是不是应该产检一次。 她想起自己的医疗卡还在搬入卫宅时的行李里,平时卫良都是请家庭医生上门的,不好过如果生产的话肯定不能在家了。 她想正好就顺便看看过去的回忆吧。 她打开床底的柜子。 装医疗卡的皮箱放在最下层,在那之上被摆了个海杏没见过的小纸箱,用黄胶带封着口,因为有些年头而蒙着厚尘,胶带的边缘翘起来。 海杏把它抱到手里,纸箱紧挨着她鼓起来的孕肚,她的手指捏在胶带纸的边缘上,原本是想将它抹平却又下意识地想撕开。 她听觉今天好像格外清晰,距离甚远的浴室里卫良洗澡的水声停下,海杏的动作也紧跟着骤停,而后淋浴器又被哗啦啦地打开,海杏也马上去撕那张黄胶带。 刺啦—— 刺啦—— 海杏把胶带团在手心里,她手心里有微汗,可能是带孕的身子太容易变累。 水声渐渐小了。海杏将纸箱拆开,一张落了灰的照片放置在最上面。 淋浴器关停下来。海杏颤抖着手将那张几年前她曾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看见的照片翻开。 露出下面的内容。 浴室门被打开,那稳健的脚步声走去客厅,咖啡机被按开时叮地响了下。海杏看着纸箱里的东西。 一摞被撕掉的出入记录。 “……我想或许在停车场废弃以前他也曾经来过,很可能不止一次,我们可以翻翻最近几年的出入记录……” 注射器。玻璃药瓶。 “唔…!救…救命……唔唔……” 鸭舌帽和口罩。 “是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海杏觉得人世间阴风阵阵,吹得她骨头发凉。她手脚冰冷,触碰到的一切都尽是寒意。 身躯就在此刻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海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