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海杏在房门口蹲着守了白秋连一夜,她通知李秀自己这边非常安全可以放心,然后打电话给卫良表示今晚有些事不回家。 后来直到第二天清晨来临,十几个小时期间都没有人追到这间旅店,海杏确定白秋连已然安全,便在他察觉到之前率先偷偷离开。 其实海杏也没有直接证据,她更多的是推测。 她察觉到自己身边有越来越多的事情直接或间接地与毒品牵扯到一起,从她被注射的麻醉剂到白秋连因公染毒,甚至包括那次在满庭芳包厢里她听到的各种话题。 即使都是些相差甚远的人和事,人们也总爱把发生在自己身边的现象给联系到一起。 海杏觉得那些挥散不去飘荡在眼前的雾渐渐被她拨开细缝,露出藏匿之中的山峦。 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海杏再次着手查戴坤。 她基本能确定戴坤是犯人埋在梅北真身边的一个陷阱。在上次楼梯口的电话中,戴坤表示会“跟梅少请长假回到哥那”,他的用词是“回”的话,说明他更大程度上是类似卧底的存在,而非叛徒。 卧底与叛徒的差别在于最初是哪一方的人。 从那时到现在已然过去小半个月,海杏想戴坤倘若请假,这时应该也早就完事了。 梅家高门大户,配置在独子身边的保镖必然要先将背景调查得详尽。或许戴坤可以将卧底身份隐藏得十分完美,但他也绝不可能凭借一个完全虚假的面目在梅家始终厮混。 顶尖的卧底应该是像白秋连那样,既不张扬又不谦卑,真真假假混杂,才足够使人信服。 所以即便戴坤不向梅北真透露去向,梅北真手头应该也有关于戴坤背景的线索,而且至少会存在一条以上真实内容。 找到戴坤的背景便是找到犯人身份的关键,无论出于直觉还是逻辑,海杏都有把握这样认为。 那么直接向梅北真询问戴坤就是最好的方法。 海杏拨号给梅北真的手机,铃声响了会儿便被接起。 “杏?”梅北真的声音冷冷的。 “北真,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方便,你说吧。” “之前在你身边的那个戴坤……你能不能把他的详细资料给我,我有重要用途。”俩人毕竟曾经交往过,海杏对梅北真比起对其他人甚至要熟络些,她没有很多余的客套。 “可以。” “嗯,那我去你那取。” “不用了,我叫司机给你送去。” “……也好。”海杏也觉得这样妥当些。 “嗯,那我先挂了。” “好。再见。”海杏与他互道了再见,随后将通话挂掉,她没把手机放回衣兜,而是直接打给卫良询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海杏和卫良通话时笑吟吟的,比起平素的温柔,她还携着发自内心的快乐。 而与此同时,挂掉电话的梅北真将视线盯在那个二十一秒的通话时长上看了好久,最终将手机丢到床单上。 跪在地上的女人脑袋始终埋在他胯间,卖力地服侍着。女人是现在最当红的明星之一,荧幕上向来以清纯圣洁的形象示人。 “趴下,把脸转过去。”梅北真命令的声音尊贵冷淡。 女明星顺从地趴到床沿上。 她按照梅北真喜欢的方式拼命摆着腰。 “梅少……今天,今天怎么…好厉害……” 梅北真笑了。 所有人都想爬上他的床。 所有人都想嫁给他。 白秋连是在七月十八号这天自己联络戒毒所的,他在进去前想给海杏打最后一通电话,但海杏当时正逢最后一门考试,按照考场要求将手机关机了。 白秋连没打通,垂下眼将新手机交给管理人员。 他看着室内高高挂起的横幅,上面清晰地印着“再日不做瘾君子”七个大字,字体明明是金色的,他却觉得它灰到洗不干净。 白莲的白,黑鹰的黑,混到一起就是这种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