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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重来一次    姜嫀急匆匆地推开房门,就见自己的亲生弟弟珣哥儿嘴里塞着白布,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惊得面色全失:“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的夫君,定国公府世子爷赵岐,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问道:“东西带了没有?”  姜嫀怯怯地从怀中掏出一本《穆氏酿法》,将要递出时,又收了回来:“先,先将我弟弟放了。”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讨价还价吗?”姜嫀的继母陶氏上前,一把就夺过姜嫀手中的书籍,然后交给自己的女儿姜萱若。  “世子爷,我就说嘛,珣哥儿才是她的心头肉,你瞧瞧……”姜萱若献宝似的呈给赵岐,然后柔媚无骨地缠上赵岐的胳膊。    赵岐眸中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籍,欣喜若狂。  《穆氏酿法》记载着穆氏一族独树一帜的酿酒之法。当今皇上嗜酒,若得此书,自己便能投其所好,荣华富贵、鹏程万里何须再发愁啊。  姜萱若见赵岐不理她,便将胸贴在他身上蹭了又蹭,含娇带糯:“世子爷,你可说话算数?我若助你得此书,你便休了姜嫀,娶我为妻,许我正妃之位?“  姜嫀本来正在手忙脚乱地拿掉珣哥儿口中的布,闻言,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低低地唤了声:“夫君,她说的可是当真?“    赵岐根本看都不看姜嫀一眼,对手中的书极为满意,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后捧着姜萱若的脸,狠狠亲了一口,笑逐颜开:“都随你,都随你。“  姜嫀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旁若无人地朝自己的夫君赵岐抛了个媚眼,只觉得被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冰川上的寒水,一下瘫坐在地上:“夫君,夫妻一载,你便如此待我?“  赵岐冷哼了一声,细长的眸子里寒光毕现:“我对你温存倍至,你却迟迟不肯交出《穆氏酿法》,如今不过是拿你弟弟吓唬吓唬,你自己看看,我留你何用?“  姜嫀见他恼了,妄图解释:“夫君,不是的,只是娘亲吩咐,不得外传。“    “行了,“赵岐极为恼火地打断,朝她走近,弯下腰,轻轻抚上她的面庞,啧啧了两声,目露厌恶,”空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床笫之间着实无趣,若不是为了《穆氏酿法》,你以为本公子愿意和一条死鱼同床共枕?“  死鱼?  姜嫀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脸色灰白渐黄,仿佛褪色的白衣裳,喉头涌动了几下,泪珠子便掉了下来,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夫君受委屈了。“  她与赵岐是自小便订的婚约。他曾赞她,皎若秋月,般般入画,也曾在床榻上直言爱死了自己的冰肌玉骨。  她信以为真。    可笑的是,一切都是骗局。原来他费尽心机,只想得到《穆氏酿法》。  姜萱若见她泪湿罗裳的样子,担心赵岐心软,忙上前,恶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添油加醋地说道:“夫君是天,哪里是外人?你若心里有着世子爷,区区一本破书,有何不肯的?“  十岁的珣哥儿虽不太知事,可见着自己的亲姐姐被踹翻在地上,顿时哭嚎起来:“放开我,不许欺负我姐。“  “吵死了。“赵岐眉头紧簇,反手就给了珣哥儿一巴掌,”趁早解决。“  说完,看了一眼陶氏,自己快步离去。    姜嫀被那一脚踹得心口直疼,但见幼弟被打懵了,忙挣扎起来去查看。  却在此时此刻,听见门“吱呀“被关上。  那一瞬间,姜嫀整个人寒毛倒竖,睁大了眼睛瞪着上前来的陶氏,惊慌道:“你们,你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把书给你们,放了我弟弟。“  姜萱若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咯笑不止,好不容易停下来,却揪住她的头发猛烈拉扯:“姜嫀,你以为自己还是太守的嫡女吗?你还以为自己是堂堂世子妃吗?有你没我,难道你还不懂吗?“  发髻全乱,姜嫀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可拼着一口气,她边跪边爬到陶氏脚下,哀声乞求道:“母亲,求你了,放过我们,我的嫁妆全部给你,全都给妹妹。“    她知道,陶氏惦记她的嫁妆很久了。只要珣哥儿还活着,散尽钱财又何妨。要不然,她拿什么颜面去见死去的母亲。  陶氏却没有理她,双手一拍,便从暗处转出来一个高壮的男人,一脸的刀疤。  刀疤男得到指示,掏出一把刀来,朝珣哥儿走去。  “啊,不要。”姜嫀见状,想要起身,却被陶氏一脚踩在脚掌上,扯住了她的衣领,不让上前。  手起刀落,本来处在昏沉中的珣哥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仿佛是鬼哭狼嗥。  姜嫀泪流满面,眼睁睁看着珣哥儿面庞扭曲在一块,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幸好,幸好,没死。  正在暗自庆幸,目光转移之处,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珣哥儿的□□正汩汩地流着血。  她们阉割了他。  姜嫀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向陶氏:“你们是人吗?你们还是人吗?“  刀疤男上前,一把就将姜嫀踢倒在地。  陶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死了,嫁妆自然都是若儿的,不用你给。“    “现在好了,再也没人跟我抢了。“姜萱若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挽起陶氏的胳膊,”母亲,我们走,这里太脏了。“  陶氏朝刀疤男一点头:“抓紧把事办了。“  姜嫀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刀子毙命。  却听见“滋”的一声布帛碎裂的声音,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就见刀疤男露出邪恶的笑来,双手齐下,三两下便撕破了她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肌肤,春□□人。  她们,她们,居然连死都不肯让她安生。    姜嫀死命挣扎,奈何敌不过刀疤男的蛮力。眼见着最后一件肚兜就要失守,说时迟,那时快,姜嫀一口咬在了刀疤男的脖子上,趁他吃痛之际,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起来。  她朝陶氏母女二人逼近,样子狼狈,却掩不住娇容下的风华,脸上是决绝后的不甘和恨意:“我先走了,在阴曹地府等你们。”  说完,一头撞向柱子,然后慢慢滑落,渐渐闭上了眼睛。  陶氏母女一只脚在门槛外,一只脚在门槛内,讶地说不出半句话来。  就在此时,一道惊雷,响彻天际,映照出一屋子的惨烈与阴森。  下雨了。    “小姐,小姐,想什么呢?字都写歪了。”  姜嫀猛然一惊,呆呆地望着白字上一团滩开的墨迹,见自家丫环怀碧一脸的担忧,方才回过神来。  自己又梦见上一世的遭遇了。  天见犹怜,没想到再次醒来,居然回到了自己未出阁前,一切都可以开始重新洗牌。  只是那般残忍,每每回想起来,都让她发指,让她夜不能寐。这一次,她绝不会让恶梦重演。    想到这,姜嫀搁下手中的笔,朝怀碧招了抬手,压低了声音:“你出府一趟,去找涂叔,问问我要的东西可准备好了?若是好了,便取回来,莫要让人知晓。”  怀碧应声。  黄竹正好掀了帘子进来,见怀碧要出门,满脸地不悦:“怀碧,你这是要去哪?又想偷懒?”  怀碧横了她一眼:“要你管。”  黄竹被噎得难受,转身就向姜嫀抱怨:“大小姐,你瞧瞧怀碧这德性。”  姜嫀并不搭理,在书案上的紫砂莲纹熏炉添了点辛夷香,然后只拿眸子静静地打量着黄竹。    上一世,自己耳根子软,被黄竹哄得团团转,任由她作威作福,甚至还在她的怂恿之下,打卖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怀碧。到最后才知晓,黄竹早就被人收买了。  黄竹被姜嫀黑珍珠似的眼睛盯得阵阵发麻,只觉得小姐哪里不一样了,可一想到背后有人给自己撑腰,便挺直身板,抚了抚新涂的丹蔻,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小姐,二小姐说丢了一对翡翠耳坠,正要往咱们屋子里来寻。”  “是吗?”姜嫀将写坏的白纸揉成一团,眉头轻轻一皱。  果真还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她爹是绥州太守姜铸,母亲生下珣哥儿没几年便因体弱多病去世了。妾陶氏上位,有女姜萱若。    母亲嫁于父亲时,父亲不过是七品小县令。因着母亲是酿造世家穆氏的独女,家底丰厚,父亲借此汲汲钻营,步步高升。自己打小便与素未谋面的定国公世子爷订下了婚约。  母亲留给自己殷厚的嫁妆,如何不让陶氏母女眼红?陶氏在自己未出阁前,一直把持着自己的嫁妆。上一世,自己傻里傻气,还真被姜萱若在她屋子里搜出耳坠来,直接讹走了她整整三套头面。  这一世,来得正好,迟早都要打个照面的。  对,就是打。  正想着,外面便起了喧哗声:“你们仔仔细细地搜,不要放过任何一处。”  姜嫀出了房门,就见姜萱若身边的丫头翠桃趾高气扬地在自己的栖霞苑里指使一帮下人四处找寻,不由暗暗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