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从丽景花园回来,打开寝室大门一抬头和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吴大小姐碰了个面对面,她眼睛和鼻头肿着,脸看起来比一个月前足足大了半圈。
“你脸怎么了?”桑榆被吓得愣住,眨巴眨巴眼睛问。
“没什么。”吴若晴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前阵子我不是心情不好吗?就跟我表姐去了趟日本,顺便开了眼角,做了双眼皮,整了下鼻子。你别一惊一乍的,这用我姐的话说,就是基础三件套。”
“你爸妈同意呀?”桑榆顺手关上门,跟吴若晴说着话往里面走。
“他俩要是同意,我也不会这么肿着脑袋就回来。成天里没完没了地唠叨,我要被我爸妈念死了,分分钟上亿的生意也分散不了他两位的注意力,就知道盯着我。”吴若晴的箱子摊开在地上,桌面上摆着奶茶,她拿起来呼噜呼噜地喝了两口说,“我听说雪柔和江源分手了?是不是还闹得挺凶的?”
桑榆听后摇摇头:“他俩从来没在一起过。”
“是吗?”吴若晴靠着桌子,“我还以为他俩去年圣诞节那次就成了呢,原来还是没追上啊。鬼扯淡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女追男分明隔的是撒哈拉大沙漠,我算看明白了,以后老娘谁也不追,想见我,都到门口排队拿牌子候着去!”
“我只怕咱们组团太小,装不下追你的。”桑榆笑着打趣吴若晴。
“这才正常好不好,我以前纯属了眼瞎。”吴若晴撇下嘴角,说完一拍脑袋,“都怪你打岔,我刚才问你秦雪柔是不是和江源分手了,就是想说我回学校的路上在小树林那儿看到了熊凌峰。他好像给秦雪柔送了个礼物,两人推来推去的,我没好意思盯着看,想等你回来问问这俩现在什么情况。”
“熊凌峰又实诚又逗比,可比江源好太多了!秦雪柔不选他,简直天理难容。”吴若晴自顾自地说着,她处理自己的感情一团糟,但又热衷于给别人当爱情狗头军师。
桑榆最近的心思都在怎么扳倒陈斌的事情上,听吴若晴提起礼物,这才想起来今天是秦雪柔的生日:“是生日礼物吧。”
“她今天生日啊?”吴若晴反问。
“嗯。”桑榆点点头,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书放在了秦雪柔的桌子上:“差点忘记给她了。”
“少有人走的路?”吴若晴拿起书,念出来封面的名字。
“你看过?”桑榆问。
吴若晴摇摇头,放下书,从行李箱中翻出来一包巧克力:“正好多买了一包,当作是生日礼物吧。”
她俩正说着礼物的事情,寝室门再次被打开。这次是秦雪柔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个挺大的袋子,费劲地换了次手把门关上。
“你拎着什么呀?”吴若晴问。
“熊凌峰送我的生日礼物。”秦雪柔说话时有些哭笑不得,把袋子放在桌面后,从里面掏出来一大盆茂盛的仙人掌。
吴若晴和桑榆的脑袋里同时蹦出来一串麻点,紧接着便笑出来。桑榆还尽力控制着,吴若晴则扶住桌子,乐得眉眼挤成一团,哈哈哈地半天直不起腰。
看着她俩这反应,秦雪柔也勾起嘴角,带着笑意软绵绵地说:“我家里也养了一大盆仙人掌,有朝气又好养活,养好了还能开花,其实我挺喜欢的。”
“生日快乐。”桑榆笑着说,“我的是那本书,巧克力是若晴的。”
“谢谢。”秦雪柔眨眨眼睛,她温温柔柔地笑,被一大盆生命力旺盛的仙人掌陪衬着也多了几分力量,比一捧娇花在旁边看着更让人安心。
“对于某种事物长期的爱,使我们生活在了精神贯注的境界里,于是,我们的自我界限便开始延伸,延伸到一定程度后,自我界限就会淡化,而这时,我们的心智便获得了成熟。随着爱的进展,自我与世界的区别越来越模糊,最终让我们与世界融为一体。在这种方式下,我们的自我界限延伸得越久,爱得就越深爱得越深,自我与世界的区别就越淡我们越认同世界,坠入情网那种自我界限崩溃所产生的狂喜就越容易出现。”
台灯下是夸张的一大盆仙人掌,晚上看书的秦雪柔目光停在了这份文字产生的胸腔共鸣与现实的模糊界线中,她曾经因为自我界限崩溃而生出狂喜,而在这份狂喜后又落入无力痛苦的深渊里,那时已经淡化的自我界限迅速再次被分隔开,与世界建成一道更加牢固的冰墙。西施文学xish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