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允脖子上的血痕越来越重，鲜血从刀刃上滑过，落到了地上，渗进了他的衣领里。可他的表情，却不是悲伤的，而是带着笑意。

“檀儿，你要杀便杀吧。”

“闭嘴！”周宛宛恶狠狠道：“我现在没让你说话。”

白桐哭得脸都花了，风一吹，刮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样，疼得不行。她很沈允不一样，她并不想见到白檀，因为没脸，害怕。

可眼前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她却不得不磕头求道：“你若真是姐姐，你应该知道，南华不可一日无君，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你若杀了他，南华怎么办？爹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周宛宛嗤笑了一声，道：“白桐，你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为什么沈允能做的事，沈穆不能做？这天下，本就该是他的。若不是父亲的帮忙，现在坐在这个位置的应该是沈穆，而不是沈允。”

白桐没敢抬头，只是哭着继续磕了几个头，没有说话。

听到沈穆的名字，沈允的脸登时变得铁青，眼睛微微上挑，显然是很愤怒。他不喜欢沈穆，从孩童时代就开始。他们虽然都是父王的儿子，可偏偏待遇是不一样的。

沈穆从小便有母亲的疼爱，父王的赞赏，一切好的东西，都是他的。哪怕沈穆无心王位，可父王却依旧花大量的心血来培养他。甚至不惜将更为优秀突出的自己除去。

哪怕是他与白檀成婚后，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对沈穆依旧是赞赏的。甚至是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很快沈允便被愤怒支配，他一个反手，扣住了周宛宛的手腕，冷声道：“你说什么？”

周宛宛显然是很吃惊，但很快便释然了，“难道我方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我说，你能做的事，沈穆也可以，只是他不屑，你却……”

她的话还未说话，沈允发了疯一样，抢过她手里的匕首，猛地朝着她刺下去。好在周宛宛反应很快，只是一只手臂被刺伤，人却是无碍。

“你瞧，你还是老样子。”周宛宛捂着手臂，后退了几步，冷笑道：“听不得我说别人比你好。”

沈允心中仍有气，便又抓着匕首，飞身朝着周宛宛过来，两人很快又缠斗在一块。这一回周宛宛受了伤，沈聿亦还在生气，两人竟打得不分上下。

但是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沈允的眼里忽地又闪过了犹豫，从原本的步步逼紧，到后面干脆不再还手。周宛宛拔下冷笑一声，拔下了发髻中的簪子，狠狠刺到了他的胸口。

巨大的疼痛自胸中蔓延，沈允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宛宛，“你、你当真……”他话还未说完，一个踉跄，便摔了下去。

“王上！”白桐慌忙跑到沈允面前，将他扶起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怀中，哭道：“王上，王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说罢，便一边哭一边将扎进沈允胸口里的簪子拔了出来。

血迹飞溅，落到了沈允的衣服上，她的脸上、袖子上，她瞧着他脸色愈发地苍白，慌慌张张地要将她扶起来，道：“我带你去找太医……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