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狐狸洞内,白启此刻正坐于案旁,只见他手中握着一只紫色狭长的锦盒,瞧了半晌后,终于缓缓将锦盒打开,一柄通体翠绿的折扇赫然映入眼帘,白启将折扇取出,缓缓展开扇面,用手掌轻轻拂过,扇面上那一片繁盛的桃林间,隐隐现出一位紫衣少女的身影来,映照在一片氤氲的霞光中,令人无限神往,白启久久盯着扇面中的女子,不禁回想起她的巧笑嫣然,她微醺娇憨的神态,一颦一笑,皆历历在目,初见她时,仍扮作书生模样,眉眼间却难掩女子特有的清秀淡雅,当初一眼便识破了她的女儿身,却未曾道破,渐渐被她执拗的性子,率真的模样所吸引,待再次相逢,他便知晓,自己原来一直都在暗暗期许着,与她的再次重逢,那一幕幕画面,真切地映入眼帘。 待白启轻轻阖上扇面,随手抚弄着那串扇坠,那细腻柔滑的触感,仿若少女的肌肤,在烛火的映衬下,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泽,这西海夜明珠素来稀少,岂非寻常之物,她却未曾放在心上,轻易拿来交换那支玉簪,当时他只觉好笑,却未深究,直到那日,墨渊来此时,冠上插着的分明是当日那只玉簪,她所求的,原都是为了他,她眼底、心中只此一人,他早该知晓,却仍希冀,那桃林间的一次回眸,唇角边的一抹芬芳,此时,心绪纷乱如麻,抬首望见案旁摇曳的烛火,低声吟道:“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你如今,可还安好?” 白启仔细将扇子收入锦盒中,遥想她如今的模样,怕是有墨渊亲自顾看,定然一切安好,可内心却仍不由自主想要见她一面,思念早已吞噬了理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时间思绪万千,内心百转惆怅。 第二日,破晓时分,白启便草草用过早膳,与迷谷简单交代一番后,迎着晨曦的霞光,匆匆上路,赶往十里桃林。 却说当日,自白真与众人辞别后,携了天枢同去北荒府邸,取出小五心心念念的芙蓉玉桃花盏,郑重交至天枢星君手中,再三叮嘱,万分小心,天枢心下思衬,此物必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万不可有任何闪失,遂匆匆向白真辞行后,遂腾云返回青丘复命。 天枢星君走后,白真因心存疑惑,回想当日种种,不由寝食难安,在北荒的府邸苦思多日,终不得其解,心下念及,此事仍需与折颜商议,遂再次来到桃林。 待白真寻到桃林深处,却见折颜正惬意地卧于桃树下,独自浅酌,全无半分忧色,不由嗔道:“我在北荒的府邸熬了数日,冥思苦想,却不得其解,你倒好,还有闲情雅致在此饮酒。” “真真,你来了,我猜想这几日你便会来此,毕竟此事牵连甚广,关系到青丘,乃至天下,你断不会坐视不理。”折颜见是白真,倒也不恼,不由莞尔一笑。 “你倒是沉得住气,究竟何事令你如此开怀?”白真虽有些赌气,却也察觉到,折颜今日心情甚好,笑得很是开怀,想来必是有事发生,不由好奇道。 “真真啊,你来迟了一步,未能见到这世间百年不遇、千载难逢的景象,当真可惜......”见已勾起白真的好奇心,折颜却偏偏欲言又止。 “瞧你这嘴角难掩的笑意,必是有事发生,快说,我不在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白真不由使出杀手锏,见真真一番死缠烂打的模样,折颜不由心下好笑,终于缓缓道出实情,白真听罢,愣了半晌,不禁笑道:“你这腹黑的老凤凰,如此捉弄他二人,好在墨渊活得久些,早已见怪不怪,自然处变不惊,只是可怜少宫那丫头,被你一番调侃,怕是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折颜只抿嘴一笑,仰头喝了一口桃花醉,稍时,突然一改方才嬉笑的神情,不由正色道:“真真,我自然知晓,你此番来此,所为何事,怕是墨渊也未能为你答疑解惑。” “墨渊如何说?”白真剑眉紧蹙,面露忧色。 “墨渊猜测,应是七万年前,他为平息东皇钟,用元神生祭之时,那厮必是趁此良机,逃出生天,但他毕竟被封印了数万年,应耗损了不少元气,所以历经三百年,方再次现身,我猜想,此番,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折颜望着远处的霞光,想起昔日种种,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你的猜想,倒是与我不谋而合,看来,青丘再无宁日,必会有一番恶斗......”白真神色凝重道。 —未完待续(板桥仙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