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卿站起身:“这里是我家。”
拆迁办的人自是不信。毕竟他们已然与这房屋的主人沟通好了。他打量着徐九卿:“这是你家?那为何当初召开拆迁会议的时候你不在?”
“我们先生刚回国,自然不知道什么拆迁会议。”
“我不管你们这些。政府早已与这条街所有房屋的主人达成了赔偿条款,这里肯定是要拆的。”
徐九卿开口问道:“这家屋主现在是谁?”
“我怎么记得?貌似姓何。”
面对拆迁办人员的傲气,徐九卿此时没有过多的计较。他示意徐涵让开,自己站在边上,看着那个拆字一笔一划的落在墙上,在圆圈之中,变成了一道醒目的定格之音。
他的童年被定格
他的家庭幸福被定格
他与父母之间的所有记忆被定格
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了这处即将被拆毁的房屋之中。若他日,再归来,他能寻找的也只是自己联想之中的梦境。
“先生。”徐涵站在他身后,唤了一声。无疑是在询问徐九卿要不要阻止这样一场破坏?
徐九卿无心。即使有心,他又如何能因为自己的念想,去阻止一座城镇的发展?去阻断这样一场新旧交替的革新?
徐九卿一直等在原地,待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忙完,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拆迁办,目的在于查探房屋主人的具体信息。
尽管工作人员有诸多不愿意,可终归还是看在徐九卿回家探亲的份上翻出来房屋主人的信息,告知给了徐九卿。
他与徐涵拿着地址找到了何姓家人,想要探得母亲的家人,得到的信息却是,这处房屋是他们五年前从一位陈姓男子手中购入。交易完成之后,自是没有再往来,所知道的信息实在不多。不过好在,何姓女子还保留着当时陈姓男子的联系电话,这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离开何家之后,徐涵立即拨打了该号码。第一遍无人接听,第三遍拨通时,电话才被接通。当对方听说姓徐,自澳洲来,态度可谓恭维,双方约定第二日见面。
徐九卿站在街边,欣赏着天边的落日,心情使然,竟觉得比澳洲的美上了许多:“对方怎么说?”
“明日上午十点见面。但是有关夫人的信息,对方不愿多说。只说见面再谈。”
“你确定他就是我母亲的表哥?”
“先生,当年我带你离开的时候。确实是将夫人托付给了她的一位远方表哥,还曾叮嘱他务必将夫人照顾妥帖。”
徐九卿转身看着他,目光带凶:“徐涵,你最好祈祷我母亲没事。”
徐涵硬着徐九卿的眼神,心中敲响了颤音,恍若刚才的那个拆字从墙上跌落在了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