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撞进了别人的计划里,因我这趟到了辅宫,也陷入圈套之中,而他被擒,很可能会被牵连到与我相关的阴谋,他非常危险!”
假使被别人发现,谢兰桡是她的护卫,以及同高府有关系,那就糟糕了,太后对她深恶痛绝绝对不会放过谢兰桡的,绝对不会。
除非。
除非她自愿与太子周煜撇清关系再不来往,然则没有了太子殿下的庇护,谁还会给高家脸面,势必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太后就更是无需忌惮,想什么样就会怎么样,谢兰桡反而会更加危险。
故而,她非但不能与太子周煜翻脸,反而得愈发情感融洽,才是制衡保全的良策。
侯云晏见她默然不语,面部神色细微变化,想她想要时间整理安排,便起身告辞。
高云雅寒暄两句表示感谢,未多做挽留,唤来竹枝将贵客好生送出,目送其离开。半晌后,她重新坐回六角亭的石凳,眼望一池碧波,思虑沉沉。
竹枝领着客人还未出花园,就被一声闷闷不乐的喊叫住了。
“你们上哪去?”
一排冬青墙前,扎着一架硕大的秋千,二小姐高银阙穿着荷绿色的长裙,在秋千上缓慢地荡来荡去,绿树丛中绿衣裳,要想分得清她属实困难。
竹枝拍着胸脯顺了顺气回话道:“竹枝送客人出府。”
高银阙于是偏过头去,用一双茫然迷离的眼睛看她身后,认清客人是谁后,惆怅道:“我就说嘛,现如今还有什么客人会到高府来,原来是高节清风的侯门主。”
“在下就把二小姐的话当成是夸奖了。”侯云晏笑望她道。
他想倘若这会出去,高家老爷还在府门口站着,那么他算是能交代得了的,好歹他算是见到二小姐的。
高银阙点点头,冲竹枝比了个轰人的动作,“竹枝你先走吧,一会儿我送客人出去。我有些武学上的问题想请教他。”
但凡同二小姐搭上边的事,竹枝就得多留好几个心眼,犹犹豫豫地,再三请示了来客允准后,终是放心不下地跑回六角亭,同大小姐汇报去了。
“二小姐要问在下什么?我对除了侯门以外的武学一概没什么涉猎,恐怕要让二小姐失望了。若是问些药材药理,倒是一通百通的。”
侯云晏寻到秋千旁一块造型不算很怪异的假山石,象征性打开折扇挥了挥上面的灰尘,袍子一掀坐了上去,姿势潇洒飘逸。
高银阙啧了一下嘴,侧向他坐在秋千上,抓紧一条绳索看他,刚欲开口,顿觉不妥,观察身后无人才悄声道:“典刑司,是什么地方?”
“……”
侯云晏云淡风轻的面庞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摇着的折扇暂停了半瞬,他温和地眨了两下眼睛,视线向下时长睫毛朦朦胧胧遮挡住了他眼中揣测的光芒。
“我是住在山上的。”他把折扇往上空抬了抬,“很少下山,更是很少来淮凉,对这里的地名建筑机构,都不熟悉。”
他扬起唇角表示歉意。
“嘁。”
高银阙正襟危坐,口中念叨:“这不是常识吗,山上山下没什么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