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只要得救便好。
然而,我却被关进了一间暗色的小屋里头。这里黑漆冰冷潮湿腐臭,没有一点儿温暖,唯一的一张床铺竟然也是石头砌成的。不过没有关系,我在等阿阎。
我等来的,是一位看上去雍容华贵气质无双的夫人。她看上去是很有能力的那一类,可也是最刻薄的那一类。她支走了所有人,只身站在我面前。她容貌很是出众,定是佼佼者,我也觉得很是熟悉亲切,只是她的神情凝重,让我不太敢直视她。
她坐在了一旁,坐在了冰冷的石头床上,她看着我。
“你是谁?”我大着胆子问了她一句。
“我是王后。”她声音也很是绵柔,与她容貌倒是相称,就是语气严厉了些。
我从未见过王后,我也没想过我会见到她。
我也傻傻地忘记了行礼。
“我也是阿阎的母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我在看见阿阎手上的灵流时就发现了,可我仍旧震惊了一下。阿阎他……真的是冥主。
过了一会儿,她伸手过来抚摸了我的脸颊,她有些惋惜:“真是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我看着她,我不明白。
什么身份?我从不觉得还需要什么,我也从不知道阿阎他竟然是……
“有血肉不是你的幸事,是你的罪孽。你害我儿被万年白骨妖兽伤害,罪不可赦。”她语气极度平淡,可是有些异样的从容在里头,让人无法反驳。
我微微颤抖:“没有,我没有!阿阎如何了?”
她甩开我的脸,又朝我脸颊处扇来一掌,我根本不知道她会这样做。阿阎的母后温柔下却有些这样严厉的一面,她的巴掌很重,我的脸颊火辣辣的,耳朵都鸣出了声音。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恶狠狠指着我道:“你没有资格问他!阿阎会受伤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出去晃悠,引来了万年妖兽。你是沧海一战的献祭品,妖兽对你趋之若鹜!为何,你为何还要这样肆无忌惮地出去?!你死就死了,可我的阿阎呢?他可是上任冥主唯一的血脉!把你杀了也还不起!”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我不知道阿阎的母亲在说什么。出去驭妖是渡灵官的必修术法这是阿阎的意思,怎么会是因为我?
可如今,阿阎确实被妖所伤。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抬头看着王后,我服软认错:“是我不对,我的错。让我去看一看阿阎吧,我去道歉,我去。”
她没有回答,而是渐渐站了起来。我也跟着下去,我抓住了她的衣袖,是冰凉的。“求你。”
“不知你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说服阿阎将你的名字题在了龙骨玉牒上,是你魅惑我明白。不过,就算你用这样的方法,冥府也不会承认你。可怜的孩子,你是沧海衍生,疾苦之身,怎么可能做我冥界的冥后呢?五百年前孟婆私自留下了你,她算准了冥府不会去深究孟婆庄,以为能瞒天过海。”阿阎的母后回头看着我笑了笑,又抓住了我的下颌,把我摁去了地上。我一下就跪去了地上,冰冷的水渍瞬间漫透了我的腿脚。
我知道我是被干娘拾来的,但我从未听过什么沧海疾苦,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过。我仍旧攥紧了她的衣袖,再次请求道:“让我去看看阿阎。”
她的手很柔软,也有温度,可我觉得冰冷。她微微俯下身子对我道:“没有用的,孩子,就算你见了阿阎也不能怎样。你不会成为阿阎的王后。并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你,你活不过一千岁,怎么陪同阿阎守过一万年?冥王万年为期,你只伴得了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