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何琼还是先一步回宫向岑羲禀报了抄查魏应侯府的情况,沈景之横剑的自杀,候老夫人的祠堂自缢,还有金玲母子的收押,却独独没提起魏应侯府那个还待字闺中的小姐。
岑羲也默契地没有追究。
有些戏是要演给别人看的,有些戏却是要演给自己看。
“和维传信回来了。”岑羲指了指桌上已经被拆开的信纸。
何琼心里已经,低下头问“不知事情结果如何了?”
“血盟余孽已经全部就地处决,至于祁国的人......本殿准备用他们来换点东西。”岑羲负手一笑,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血盟余孽已经全部就地处决,那青枝身边的那个护卫......
“这是先皇的一道遗诏,你拿着它去魏应侯府的封地,将它交给孙沪。”
何琼愣了一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又不敢相信自己是对的,不过无论他猜测的是对是错,于此刻而言,其实并无意义,他只能恭敬地接过遗诏,躬身退出大殿。
“青枝她......进宫了没有?”何琼思虑再三,还是找到白知还问了一句。
近来白知还的面容一直很憔悴,人也恹恹的,没有生气,然而在职位之上他倒是没有丝毫放松。
“她没有进宫,听说是去了天牢了,约莫是去看裴鲁的吧,毕竟裴令的事,她总得跟裴鲁说清楚。”
“裴令的事,你知道?”何琼惊讶,却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你不也是靠猜的吗?”白知还握紧腰间的佩剑,带着士兵走了。
何琼顿了顿,回头对他道“白将军,死者已矣,生者当惜啊。”
白知还脚步未停,慢慢就转过了宫墙一角。
摇头叹气了一声,何琼负手往宫外走,然而刚刚出了宫门,他又改了主意,没有去找沈青枝,而是遵照岑羲的吩咐骑马往京城外飞奔。
有些事,也许能拖一会儿也是幸运。
大雪纷飞,寒风瑟瑟,飞雪一层又一层覆上远山近景的轮廓,热闹非凡的京城如今竟也蒙上了静谧的面纱,就像一个白裙飘飘的小姑娘,臂弯里挽着一个花篮,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花篮里的花没有颜色,小姑娘却趣味盎然。
望着这样的飞雪,本来还有些愤懑的情绪渐渐就平静了下来,裴鲁负手正对着铁窗,轻轻呼出了一口白气。
“今年的冬天可真冷啊。”我感叹着,从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
裴鲁的身子一动,转过头来看我“这样冷的天,沈相倒还是衣衫单薄,真是叫人佩服。”
我没接他的话茬“魏应侯府已经被查抄了,裴府也已经被人封住,芩国之局已是定了。”
脸色一白,裴鲁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有片刻的凝固,头部隐隐发昏,几欲支撑不住。
但他还是咬牙,没有半分示弱。
他的年岁已经很大了,只是寻常要强,再加上修养得道,看起来倒是十分精神,如今接二连三的打击无情袭来,他便是还能撑着,也不过是强弩之末了。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嘲笑老夫的吗?”裴鲁别开脸,根本不想看到我洋洋得意的样子。69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