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朝食。

秦风也回来了。

见王尧在，秦风只是一怔，随即大马金刀的坐了过去。

看着对方甲胄上那些凝固的血渍，两人同时开口道：“杀人了？”

王尧撇着眼睛，想了一下：“我只杀了两个。”

“我没数。”秦风摆了摆手，接过盛好的饭食，吃了起来。

王尧扒拉了一下篝火，然后抱臂环胸的等着对方吃完，正好想想自己待会儿该怎么说。至于秦风这一夜杀了多少人，又是杀了谁，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最多半天，甚至三个时辰。”

听到秦风这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王尧闭上双眼，思量了一会儿后，回道：“六个时辰，再”

“不可能。”秦风直接打断，道：“已是一校兵马，你我本就不能插手兵事调动，那些御史再有几个时辰也要回来了，到时候被人抓到把柄，你是想让君上为你开脱？”

见王尧眉头越皱越紧，秦风又转言道：“刚才有人跟我禀报说，通武侯也带人去了南边。数千虎贲找了一夜，也该搜遍了。”

说完，放下碗筷的秦风本以为王尧还要跟自己谈条件，谁知道等来了一句：“行。”

仔细看了半天，确认对方不似作伪，秦风双眼满含深意的看着自己这位下属，又道：“车队今天是一定要起程的，君上露宿荒野之外，你该知道这代表什么。”

国不可一日无君。

守了一夜的王尧，当然知道除了王贲被始皇帝单独召见过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走到銮驾百步以内的距离，全被郎卫给挡在了外面。

要不是王贲亲自领着亲卫四处巡视，或许很多人都会以为皇帝已经崩了。

昨晚，两万多人被皇帝惩罚。等到始皇帝今晚迈进下一处行辕后，会受到惩罚的人只会更多。

秦风没问王尧能不能抓到人，只是在对方抬起屁股要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与赵府令会一直伴驾。”

王尧点了点头，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我是有功的吧？”

“君上知晓那力士是你斩杀。”

“今天会死很多人吧？”

秦风闻言闭上眼睛，嗯了一声：“中尉府屯长顷，透甲穿胸而过。”

“强弓劲弩，尽出于韩。未必就是军中制弩，也可以是某处武库被贼人所盗。”

秦风冷冷的看着王尧，后者也毫无退步之意的回瞪着对方。

“他们为国征战数载，甚至阖家几代人为国血撒沙场，就因为他人的过错？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军法不容。”

王尧呵呵一笑，不再争论，只是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我不信秦人会刺杀陛下。”

一路走出营地，王尧不知道这些屯长，队率当中有多少人会丢掉自己的爵位沦为士伍，又有多少人会被问罪枭首。

跃上翳牵来的战马，三人原路返回。

王尧在前面纵马狂奔，跟在后面的二人虽不知道王尧这一晚见到了谁，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知道前者的心情并不好。

窒息感，又回来了。

哪怕迎面撞上了明显是要面君的通武侯，王尧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侯爷，就是此人。”

王平说完，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只是被风吹了一夜后，这伤口越来越大了。

“王卫。丞？”

“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