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园子长廊,南宫倾城带着红玉和采薇到了书房,在门口顿了顿,垂首推门进去。
南宫怀德面无表情地站在书案前摆弄着笔墨,见女儿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子,不动声色继续在草纸上描摹。
红玉看了眼老爷身边的随侍沈明,沈明轻轻摇了摇头,这一摇头让红玉心中咯噔一下,想要提醒南宫倾城,却见南宫倾城早已经行礼。
“爹爹,女儿昨夜宿于宫中,今早回来特向爹爹请安。”
没有任何答话,屋子里无一点声音,只有毫笔沾墨在纸上书写的微弱声,红玉采薇和沈明都屏气,心中紧张的狠,窗外微风吹的屋子中的绿植微动。
南宫怀德不言不语,南宫倾城就这么站着也不看他,只是微低着头看面前的那盘砚台慢慢的没了墨。
笔触的轻响依旧,恐是砚台里没了墨,南宫怀德舀了些水倒入砚台中,那起墨石研墨,却不想竟溅了出来,嘴中不满的啧了一声,引得身边的沈明连上前想要接过墨石。
大概是心中不爽,或是嫌弃沈明碍事儿,南宫怀德推开沈明的手:“走。”
“郡主。”采薇在身后悄声叫着南宫倾城,南宫倾城没什么动静,只是看着南宫怀德有些笨手的研墨。
半晌,她默默走上前,收了帕子,从南宫怀德手中接过墨石,放在砚台上慢慢研磨,平静问道:“不知爹爹因何事心中不爽?”
“哼。”鼻中轻哼,南宫怀德沾了墨水,“你还好意思问,我还想问问你心中可还有我这个老子,有侯府没有?”
南宫倾城微蹙眉,手上继续研墨:“女儿心中有无爹爹和侯府,这是爹爹最清楚不过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爹娘从小就教女儿的道理。”
“那你还做出这种混账事?”说罢,南宫怀德冷冷地将手中的笔扔进洗笔筒中。
“嘭”的一声,吓得周围人全都弯下了腰,低眉顺眼不敢看父女二人,红玉和采薇心中打着鼓点,缓缓的吸气又轻轻呼出,心悬在了嗓子眼儿上。
看着手下研出得墨汁已经足够,南宫倾城不慌不忙放下墨石,掏出帕子抹了抹手,抬头转身离开书案,走到南宫怀德对面,提裙屈膝跪下,朝着南宫怀德磕了一个响头,再起身腰板却是挺直,红玉采薇见状也立马跪下,屈着腰,依旧不敢抬头。
“不知爹爹所说何事,女儿依旧不知自己犯了何错,还请点明。”南宫倾城眼神迷离,看的是南宫怀德的方向却没有任何焦距。
“你不知?”南宫怀德见南宫倾城这样,只知她丝毫没有什么悔改之意,心中闷气,“好啊,那你老子我就跟你说说。”
说罢,南宫怀德坐下,顺了口气,温怒道:“昨夜皇后娘娘着人传话说你在宫中私会男子!这事要是传出去,街坊领居还不要笑话我们南宫侯府?!”
“老侯爷!这事纯属是无稽之谈啊!”闻言罢了,着急了的采薇连连磕头辩解道。
“住口!昨夜皇后亲自派人来传报,此事何有假?”南宫怀德越说越气,咳嗽起来,“南宫倾城,你不要这个脸,我们侯府还要这个脸!”
“若不是你二姨娘帮你藏着悄声告诉我,我还不知你竟有这样的能耐,你二姨娘好心劝我,我可不能一手放过!”南宫怀德怒目圆睁。
二姨娘?姜姝。
南宫倾城心中冷笑,果真如此,这个由头可真够狠的,若是传出去,连着自己的清白名声全毁了。
“女儿从未做过此事,请爹爹明查。”南宫倾城依旧腰板挺直,淡淡地从口中飘出这句话,就像是此事不关她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