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其实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关乎了某个非常特殊的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轻眉,看轻天下须眉。
当然这个人之前还有一个颇为响亮的称号,唤作和安,和安已死,只剩下她了。
自打被光明带出宫去之后,这人像是死了心一般,开始四处游荡,光明在朝为官,倒也不怕此人在起二心。
这些年和安的心也是空荡荡的不好过,自己的兄长一直都想要游历四方,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困在京中,说是在朝为官也好,说是为人至也罢,从而由不得她不熄了任何心思。
许是生出了一种愧疚想要补偿的心,或者是想要代替兄长游历四方,总而言之一直在四处晃荡,直到近些日子才回到京中。
中书令来说的就是这件事:“根据底下的人回报,和安这些年的确是没有再起事端,也是纯粹的游历四方。”
只要光明在京中,徐乔并不会把和安放在心上,点了点头,顺子又说了一句:“那和安……好歹也是你夫人。”
王朝面不改色:“和安已经死了。”也就是说,他的夫人已经死了。
话说成这个样子就已经聊不下去了,王朝要禀报了一下最近京中的事情,顺便歌功颂德了几句,足足用了一两个时辰,这才离去。
这人在离开之后,其实心也不太平,陛下当时说好歹也是你夫人的时候,他不可抑制的跳了一下。却也知道和安这样的女子太危险了,他自己是不怕的,可是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却是不能不怕。
两个人分别也有三年,夫妻之间缘起缘灭,还真是说散就散,虽说这对夫妻当初也是各怀心思的,最后也都培养出了几分感情,可这几分感情到底是经受不住外力的摧残,毁了,灭了。
三年不曾见,和安又回来,王朝想要见一见人,却又不知该不该见。
本来心中还怀着纠结结的心思,却不想和安竟然找上门来,那人仍旧是一身男装,那些年风尘朴朴原本细腻的肌肤有些微微发黑,少了一两次阴沉,多了几分的英气。
王朝回到家中,就听管家说底下有人拜访,去了正厅见到此人,自然是微微一怔,却也很快掩饰住了自己的表情,径直在上首坐下,从容不迫的说:“小野猫知道回家了?”
和安大列列的坐在那,翘着二郎腿:“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回来看看清粥小菜。”
王朝有些好笑,正好下人端上来茶,他拿着茶吹了吹热气,饮了一口:“清粥小菜好吃吗?”
和安憋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还没吃到口,我怎么知道?”
青天白日,大庭广众,这个人可真是口无遮拦。
王朝只觉得自己老脸一热,眉目微微一挑:“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没有收敛半点自己的性子。今日登门拜访有何事儿?”
和安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不是有几分失望,总而言之也没去细想,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坐的有些没规矩:“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来找我,所以就来瞧瞧你呗,听说你这些年仍旧没再娶妻。”
“嗯。”王朝砸了砸舌,说:“连着死了两个媳妇,旁人都觉得我克妻,哪里还有女子敢嫁给我?”
“这般说来还是我的错呢。”和安戏谑的说。
王朝并不否认这一点,看着一切如旧的和安,心跳微微加速,又很快拍灭,若无其事的说:“要留下吃饭吗?”
“不了。”人有没有留客的心思,身为客人是能看得出来的,和安知道王朝不想留自己,自然不会在这呆着,她接着来除了说闲话,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告知:“这些年我也只有一点过得不好,你还记得当年,你给我喂了药,做出我假孕的状态,吓唬我,以为徐乔要对我动手,所以我抢先一步出手的事儿吗?”
陈年旧事,当初谁先设计谁的,何必再提?
王朝没吭声,示意她说。
她瞬间咧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其实那个时候我是真的有孩子了,你的孩子,被当今皇后硬生生打掉。”